对于这个老愤青,赵睿实在无话可说,不过主和的声音已经被压下来了,赵睿趁热打铁,清清嗓子:“华夏共和国已经成立了,继续沿用联盟时期的政治结构不合适,我提议战后重启选举,我不再作为候选人参选,这一段记入会议纪要。”
这是决胜一击,一时间会场里连续响起“附议”的声音,王勋已经先一步离开,他要调集物资,回撤伤员,还要重新检查民众避难的情况,困兽犹斗,北京说不定就要迎来自己的第一场巷战。
……
奇仙屏在云岫谷东北,和拄拄石遮一起挡住通往第二阶梯的门户,一路上怪石嶙峋,奇峰突兀,并不算高,却胜在陡峭,沿途瀑布似银河挂落,溪涧激涌。
这里是云岫谷防线的最后一道关口,吕儒沐被两天休战麻痹了神经,一时不察已经被邓慧麟带着人突到了脚下。
乍一看浮屠的内战,观者总会有穿梭时空的感觉。精壮的大汉披甲执锐,在山涧溪流中奔跑,挥刀呼喊,提枪上马,不时有残肢断臂飞起,见不到一丝烟火的气息。
双方都是武者,更是曾经的战友,几次交战,他们已经把配发的步枪和手枪丢弃,连手雷都没带,只提了自己最信任的制式刀剑,穿上极少穿戴整齐的重甲,连火力压制的任务都交给飞蝗一般的箭矢。
这是武者的骄傲。
楚飞喝得烂醉,他敞着怀,面色潮红,双眼迷离,迈着趔趄的步子在山壁上行走如飞。
凌佟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击败华夏是活路,战死云岫也不过是得偿心愿。楚飞已经不再有求胜的意志,他只求体面地落幕,实在不行,英勇战死也不错。
邓慧麟就在他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没有混在战作一团的浮屠中间,而是把自己放到最显眼的位置,这是邀战。
翻过一块凸起在崖上的山石,终于看到那对夫妇了,吕儒沐和苏青背着剑,一身锦袍携手而立,奇仙屏和拄拄石一左一右矗立身后,像是一道山门,衬托得夫妻二人好像看守山门的剑奴。
“喝!”楚飞蹬石跃冲,当空翻滚落地,披着脚趟地向前,身随步走,手拈杯状,径自向着苏青递出了拳,竟是连应有的寒暄都省掉了。
武者养心,这是冯锐始终挂在嘴边的话。
武者手术每经历一次都是迈过一道鬼门关,至今也没有找到明确提高成功率的标准化流程,其中的很多程序,连公认技术最好的南京都不知甚解。
但是武者手术每提升一阶成功率就更低,相应的,残废率、死亡率直线上升。所以对武者而言,养心是他们进一步提升自己的关键所在,也是唯一能够自己把控的。
无论是流派规矩,琴棋书画、参禅打坐还是上古流传下来的交流之道,越是高阶的武者越是不愿踏过雷池。
势均力敌之战,战前寒暄就是很重要的一条,把自己放在道义的制高点养心,直面自己作战的理由养性,不宣而战,说明这个武者的信仰崩塌,更进一步说,就是楚飞已经废了。
锵!吕儒沐没动,苏青长剑脱鞘,天赋激发,整个人像快进一样加速,弓步一踏,仙人指路。
长剑闪着寒光,向着楚飞的手背刺了过去。
楚飞双眼通红,在酒精刺激下,窈窕的苏青似乎成了邓慧麟,而他最想杀的人就是邓慧麟!
昨天邓慧麟写绝命书请战,不仅是原三师的人,连他手下的七旅也一起签了名字,两旅一团近4000人,唯独落下了他。从那时起楚飞就知道,他已经被自己的士兵抛弃了,武者可以有野心,可以背主,唯一不该有的就是犹豫不决。而他不仅犹豫过,犹豫的结果依旧是残杀手足,他的表现已经彻底让自己的战士失望。
是邓慧麟害的,是邓慧麟害的!
楚飞虎吼一声,脚步交叠,迎着苏青的剑,合身倒了过去。
刺!长剑洞穿楚飞的身体,却没有刺中皮肉的那种感觉!
“迷心!”苏青惊叫,剑如磨盘推送,一点一带,如风急转。
噗!下腹被狠狠地锤了一拳,苏青喷出一口血,倒飞出去。吕儒沐拔剑想救,邓慧麟却已经站到面前。
“老吕,你还是陪我的好。”
“背主投敌,斩杀同僚,你这一声老吕我受不起。”
“为恶的是邓某,与你交好的也是邓某,无论以后生死,以前的交情都不该抹掉,除非你下不了手。”
“无耻小人一个,我有什么下不了手的!”吕儒沐怒极。
邓慧麟失望地摇起头:“你的心……乱了。”
劲风扑面,邓慧麟飞身抬膝,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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