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禄山面色阴沉,他本意借此发难,没想到反而让余浪因祸得福。
左相李景堂只是含笑负手,似乎早已料到安禄山此举威胁不到余浪。若是动手,余浪自然不是这位范阳节度的对手,但若说玩这些小心眼,安禄山还差五百年。否则安禄山也不会被手无缚鸡之力的李林甫玩弄于股掌之间,连这十二狼卫也是从属于李林甫的。这些秘辛也是李景堂成为李林甫心腹以后才得知的,原来在外不可一世的安禄山在长安城中的保命护卫都是属于李林甫的,他又岂敢不如履薄冰?甚至他在范阳的一举一动都被李家的情报系统所监控。
而李林甫看上去风光,一举一动其实也都在玄宗的监控之下。玄宗绝不像看上去那般好糊弄,他这一生历经无数风浪,早已将帝王心术琢磨到了极致,独宠安禄山节制其余节度,再以李林甫制衡安禄山,打压了东宫势力以后又大力提拔余浪这位孤臣归仁侯与李林甫作对,每一步棋落定都是其深思熟虑的结果。
如果说玄宗有什么缺陷的话,就是太自负了,他从不相信自己会老去,又太高估了一些棋子的智慧与忠诚。他让安禄山统兵十五万,恰恰是一个临界值,凭借这十五万人安禄山足以震慑其余那些与他有仇怨的节度,可又恰恰不足以反叛,自以为拿捏得当,却高估了安禄山的理智,这是一个亡命之徒,本就一无所有,何惧孤注一掷?他也高估了余浪这位年轻人的忠诚,不知此人已在归仁国大力开拓,积极营建自己的大本营。
玄宗此时心情极好,对寿王说道:“李瑁,身为我李家儿郎,上马不射箭可不像话,你为朕射下那只幼狼。”
太子李绍已打下了许多猎物,寿王仍旧两手空空,玄宗不愿臣子们觉得自己厚此薄彼,特意给李瑁一个露脸的机会。
李瑁苦笑:“父皇,儿臣本只是想出来看看风景,并未携带弓箭。”
“这是命令。”玄宗补充道。
李瑁只好硬着头皮应允下来:“儿臣颇为喜欢归仁侯手中的弓,可否借他的弓一用?”
不待玄宗表态,余浪便把五行弓给了李瑁,却不知这位寿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明知余浪手中的五行弓没有弓弦只能以特定的内息驱动。
李瑁接过五行弓,竟抬手随意放出一箭,飞速射出的气箭与余浪如出一辙,只是威势弱了许多。气箭同样贯穿了幼狼的眼睛,一击毙命。
这回周围一片叫好之声,李瑁为人低调,在朝中没什么朋友也没什么敌人,加上自身身份显赫,众臣的态度比起之前余浪射箭时大不一样。
余浪心头剧震,万没想到寿王李瑁居然也是修行的五行之力。
玄宗却丝毫没有惊讶之色,忽然淡淡对余浪说道:“五行之力,与朱雀道印相伴相生,在大唐唯有帝王子孙方能习练,这把弓也只有五行之力才能驱动,不知归仁侯的五行之力学自哪里?”
最后几句话玄宗的声音忽然转高,甚至可以说有几分严厉。他之前看出端倪却不发作,刻意以李瑁为引,就是想向余浪提出这个问题。
李瑁一脸苦色,他挺喜欢归仁侯,此前看出关节没来得及提醒余浪,感到颇为遗憾。
余浪咬了咬牙,据实以告:“末将西攻小勃律时,曾与故国主弘业激战,末将所习练的奇点道印有吸收他人修为的能力,为了战胜那人减少西征军伤亡,末将吸收了弘业大部分的五行之力,因此气海之中有所留存。后来清查国库时发现了这把弓,好奇之下拿来把玩,发现郁结在气海之内的五行之力可以被此弓消耗……”
玄宗点了点头:“你这孩子还算诚实,与朕的了解基本吻合,就像你此前所说,或许你真是上天派给朕的良臣,并非皇族子弟却在巧合中获得了五行之力。李景堂,你回去告诉你老丈人,别拿这事弹劾归仁侯了,朕心中有数。”
李景堂连忙点头,原来玄宗刻意提起此事竟是为了保护余浪。
玄宗又说道:“既然你体内有五行之力需要化解,那朕便特此允许你来宫中学习五行之力,凝结朱雀道印,并收你为义子。”
不仅仅是余浪,甚至连周围众臣都惊得目瞪口呆,这可是一份天大的恩赐啊。
众人的反应都在玄宗的预料之中,他喜欢看他们脸上惊讶的表情:“另有一件事情,你需得答应我。”
“末将,万死不辞。”
玄宗笑道:“你已被朕收为义子,以后也叫朕父皇便可。朕要为你赐婚,命你以归仁侯的身份迎娶吐蕃公主卓玛,为朕彻底守住归仁国的地盘。”
余浪肩膀上彷如忽然被人压上了千钧重担,抱拳道:“末将难以从命!”
归仁侯疯了吗?竟敢公然抗旨?众臣议论纷纷。
就连混在龙武军中的李泌都为余浪捏了一把冷汗,玄宗最好面子,这样当众拂他的意即便再得恩宠也没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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