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北宁城格外寒冷,冰凌挂檐,银装素裹。
生坐在廊下,饮酒至天明。
说来也是奇怪,除了一丝丝尿意以外竟无半点醉意。
生此前鲜有饮酒,记忆最深刻的那次还是在战场上,从死去士兵的酒囊中饮下的那一口烈酒,在寒冷的冬夜那成了他唯一的续命暖炉。
那酒浓烈烧心,辣喉暖身,后来无意中得知这烈酒名为烧刀子。
“奇了,这烧刀子怎么没有一丁点儿烈性,难不成这北宁城也卖假酒?”
生饮酒不醉,每饮一口他便会盯着酒壶楞上一会儿,这酒像水一样没味,他凑鼻嗅了嗅,要不是这股子酒味,他都怀疑这酒壶里装的是不是酒?
生敞怀露乳,背靠廊柱,一脚踩在石阶上,一脚蜷曲,提酒壶的手臂搭在膝盖上,身体一半在廊中,一半露在廊外,饶有兴趣的拨弄积雪。
这院中梅花好似更加娇艳欲滴,花苞盛开。
“小姐……公子,老夫人请您屋内一叙。”
生整理下衣物,毕恭毕敬的站在门前,等待老夫人的传唤,房内偶有几声咳嗽传出,虽不间断,但较前日已好转不少。
“坐。”老夫人发话,生照做不误,丫鬟提来一个锦盒。
“这是城内最有名的梅花糕,你尝尝。”
生起身作揖。
丫鬟打开锦盒,散着一股淡淡的花香,红梅独枝点心盘子做工精细,精巧绝伦,盘上晶莹剔透亮闪闪的梅花糕摆成了梅花形状,点缀着一层淡淡的糖霜,一盘、一糕、一霜融为一体,形成一幅梅雪相衬的景象。
生眼神放光,这一道小小的点心竟做的如此小巧惊艳,让人不舍下口。
北宁城不亏是北境要塞,生暗暗感叹。
在咬下的瞬间,梅花糕内迸发更加浓郁纯真的香味,自鼻息而出,仿佛整个人浸没在花海之中,浸透着花香。
生从未吃过糕点甜食,他不知道世间会有如此美味甘甜的食物,兴许是饿了,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塞,撑得腮帮子鼓鼓。
“慢点儿,还有还有。”老夫人命人递上茶水。
须臾之间,一盒梅花糕都入了生的肚里,原先还不觉着饿,这梅花糕吃下勾起蠢蠢欲动的馋虫,不争气的咕咕直叫。
“甜而不腻,软糯可口。”生不禁发出赞叹。
丫鬟又端上一盒。
“你喜欢便好。”
老夫人只是静静地看着,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眼神中柔情似水。
此间不曾有人再言语半句,直到生吃完第六盘梅花糕,起身作揖,“多谢老夫人款待!”
“婉儿,再让厨房多准备些送到公子房中。”
“是,老夫人。”
生欲拒,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先前吃的快了些,未曾细细品之,如此人间美味怎可有一无二呢。
抿嘴细品,鼻息间仍有清香残留,若不是肚已饱腹,定能再吃上几盘,生紧盯着站成排的丫鬟们手捧着的梅花糕,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婉儿是我的贴身丫鬟,今后就让她跟着你,有何需求说与她便可。”
“老夫人,这万万使不得……”
“你初来乍到,对城中各处陌生,让婉儿寻你四处转转,熟络城中分布。”
“谢过老夫人。”
“近日恰逢梅祭,城中各处梅花盛开……”
老夫人忽又咳嗽不止,丫鬟拍背捏拿无用,伺候吃上药,传来郎中诊断,生站在门前等候,与丫鬟相对。
生打量着这个叫婉儿的小丫鬟,样貌不过及笄之年,不像那些贪玩的小姑娘,身上散发着一股沉稳之力,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均透露着大家风范。
“公子爱梅可有偏好?”
“偏好?”
生对梅花是一窍不通,只懂看,不懂其他的。
“梅若以垂枝分类,可分为粉花、五宝、残血、白碧、骨红垂;若以直枝分类,可分为品字、绿萼、玉蝶、朱砂……”
“黄香、洒金。”生小声嘟囔,他不知自己从何而知有关梅花的知识,只是在婉儿道出之时,如汩汩清泉喷涌而出。
“若公子无偏爱,奴婢便领公子随便逛逛梅祭。”
梅祭?何为梅祭?祭祀梅花?亦或者是祭祀梅姓之人?可这北宁是梁家的天下,为何要祭祀一个外人?
“老夫人已安息,公子请便。”
生满心疑问好奇,出了大门,大街两侧随处可见的梅花引入眼帘,整齐有序的排列,满大街的梅花香,大雪纷飞,却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生回首,门匾上是三个金色大字“城主府”,他微微皱眉,想不通为何城主府会用如此大的阵仗接待他这么一个身份低下的战场拾荒者,难不成只是因为长的有几分相似?
“这梅祭祭奠哪位重要人物?”
婉儿停顿不言,她转身对着生,楞神儿的盯着生,“公子可曾听言北宁城的宁国公主。”
宁国公主四个字在生脑海中一闪而过,一个模糊的身形隐约可见,隔着一层薄纱。
“公主身前尤爱梅花,自公主和亲之后便有了这梅祭。”
这梅祭是为了祭祀她,难不成说她已经……
天空依旧飘着鹅毛大雪,寂静无声的城主府大街上无人言语,寂静悲凉。
辘辘的马车伴随着马儿厚重的鼻息声停在了城主府前,红梅点缀的精美丝绸严实的包裹着车身,珠帘流苏的窗牗被一层绉纱遮挡,隐约可见车内坐着个人影。
一只白嫩修长的玉手拨开绉纱珠帘,“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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