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面一个当地驻军的士兵,将嘴里嚼不烂的脆骨吐出来,压着嗓子说:“车队里有架马车,车上好像有人,不过从没见他下来,餐品都是派专人送进去,隔一会里面再把空餐盘放在门口撤走,满盆子的鸡骨头,肯定不止一个人吃。”
“没错,后半夜我起床撒尿,马厩那边不少公爵亲兵……”
另一个人加入讨论,他是我们一起来的战士,说道公爵亲兵时尴尬的瞅了我两眼,马舌头悠哉吸着骨髓:“放心,自己人啦。”
后者冲我点点头接着说:“那些人鬼鬼祟祟的备马套车,似乎不想弄出太大动静,要说公爵大人出行不该这么小心翼翼啊……”
战士没说完,话头让负责掌旗的壮汉抢去,我记得大家喊他大象腿。
“上车的那个人看到了没?”
听众懵懂的摇头和翘首以待的期盼令大象腿十分得意,他晃了晃油汪汪的手指,故弄玄虚的像个搬弄是非的小报狗仔。
“全身罩在黑袍里,是男是女也看不清,啧啧!”
马舌头随着旁人傻乎乎的发呆,丝毫不在意大象腿抢了自己的台词。
只有我不动声色的将整块羊肉啃得干干净净。
马舌头回味半晌,突然想起我的身份,抽风似的凑近问道:“石头人……哦不,波洛克兄弟,嘿嘿,你是公爵大人的亲兵,消息自然比我们灵通,马车上的人有内报不?”
原来八卦不止是现代人的专利,中世纪古人同样喜欢打听贵族的秘闻和野史,没办法,消息越闭塞的人越喜欢用这些小道情报来粉饰门面,让自己显得与众不同,八卦狗仔于是才大行其道。
不是排挤取笑的时候了?
“要说亲眼所见……”
我装作努力回忆的皱着眉头,几个人的注意力迅速集中过来,马舌头挤得最近,满脸问题宝宝的求知欲,眼中闪着亮晶晶的小星星。
“真没见到……”
好奇的听众大失所望:“不过,肯定是个男人,而且相当受礼遇,公爵大人连卧室都让了。”
抛出猛料,他们又变成经不起香饵勾引的笨鱼,傻乎乎游着围过来。
“对对,是个男的,我记起来了!”
大象腿抓住佐证言之凿凿的说道:“左胳膊吊着,大概受伤了。”
马舌头捏下巴做沉思状:“男的、是个贵族、受了伤、还偷偷地不想让所有人知道,啊!”
他冷不防的大叫吓人一跳,几个脾气爆的骂骂咧咧就要动手:“你们说,会不会是那个人?”
“谁啊?”
“哪个人?”
“啥?”
脑瓜秀逗的还真多。
“啧啧,一群白痴,这段时间杳无音讯的那个!”
马舌头不耐烦的撇撇嘴,秀着自己高人一等的智商。
“你说的是占了罗马的那个?”
还是大象腿脑筋转得快,看来选他掌旗除了身材强壮外,智力达标也是重要原因,马舌头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欣慰神情,啧啧声更嘚瑟了。
我尽量平静的吃东西,耳朵却竖得老长等待众人的反应,果然,吃惊的反问此起彼伏:“奈梅亨公爵?真的吗?”
“半真半假。”
马舌头讳莫如深的摇头晃脑,取代大象腿成了第一神棍。
“奈梅亨公爵我见过,我俩还在一个桌上吃过饭,当时就离得……”
他稍稍推开椅子,比量着和我的距离:“喏,看到了吗?这么近!”
我心里哭笑不得,喜欢炫耀和大人物的关系,是自卑的小人物进化过程中始终未变的坏习惯,好像这样便可以显得超凡脱俗似的。
“奈梅亨公爵是个满脸麻斑的大胖子,裤腰足有井口那么粗,啧啧,我亲眼看到他一口吞掉整只鹌鹑!”
反正平民眼中的贵族都差不多,在场的人没谁知道奈梅亨公爵长啥样,倒让马舌头吹得天花乱坠。
“然后呢?”几个战士如饥似渴的追问。
“然后?所以我了解他,别看那个胖子肥头大耳的像头蠢猪,心眼活泛着呢,卑劣者的名号绝非空穴来风,野地里的兔子知道不?你追它到洞口,心想蹲那死等,就不信不出来,可人家兔子早顺着另外的出口跑掉了,奈梅亨公爵是只狡猾的老兔子,当然还是只肥兔子,哈哈!”
他蹩脚的玩笑逗得大象腿喷了对面人一脸:“要我说车上的不一定是真人,但真人绝对在附近!”
马舌头环视诸人,给出一个相当肯定的答案。
刮目相看,我不由得多瞅了他两眼,结果恶心够呛。
“在附近?你说奈梅亨公爵没失踪?”
甭管马舌头推测的真真假假,得先把水搅浑,我挤出个自认为合适的白痴表情,崇拜的提问道。
有人捧着这家伙登时飘飘然起来,头顶没房盖保不准尾巴翘到天上去,兴奋的全然不顾柠檬烤山羊,已经只剩皮薄骨硬的羊头:
“必须的啊!公爵大人亲自护送讲得通,忘了吗?奈梅亨军队就驻扎在都灵,或者他压根没离开罗马,等着那些隐藏很深的对手自动跳进陷阱,又或者……”
马舌头顿了顿,吊足所有人的胃口:
“他早翻过皑皑雪山回到北方,留下我们这些傻瓜猜来猜去的!”
宴会在一派你好我好的欢乐气氛中结束,大家吃喝得都很尽兴,尤其成功成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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