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柱摧,山陵崩;洪水滔滔,江河泛泛;洪荒创世之后,世间难见如此灭世之灾。只见西天浩荡星河之下,天空冥灭似碎,群星黯淡如坠,滚滚天河之水从那冥灭黯淡的天幕裂缝中汹涌奔腾而下。
在那凡人肉眼难见的虚空之中,有仙家正在用大神通奋力拢住汹涌的河水,人间各地,更有仙家与修道者各处奔走。或通报人间灾情,或用大法力大神通尽力疏导奔流。可惜洪水滔天,纵使天帝也无力于旦夕之间让凡间无灾。
九重天上,太昊羲皇挥手之间,法力为引,相助娲后炼化五色神泥补天!
天幕缓缓合拢,星河依然闪耀。只是人间早已面目全非,汪洋之水从高原而下,冲毁了一切阻挡的洪流之前的事物。哪怕是高山,峻岭。这场席卷整个大地的洪水想要平息,还需要无数人,用更多的时间和力量去救治。
此时,已经补好的天河之下,洪水的源头正在渐渐平息。一道似真似幻的身影立在虚空之中,脚下,曾经有座山。羽衣飘飘,不随风动;长发蛇舞,自有韵律。补天之举耗费了莫大的精力,然而九天玄女不知为何事所惑,静静的立在那里,低头看着自己纤细的指尖,那里有一撮泥土,闪着淡淡的五色光芒。
太昊天帝不知何时出现在玄女身侧,背负双手望着远去的洪水。银色的长发在脑后飘动,有着和娲后一样的韵律。
“那座我们养宠的山要没了”羲皇泛着银色光芒的双眼不知看到的是何处。眼目之中空洞无物,然而却又似有万灵在其中。这句话语调平淡,更不带丝毫的语气。就好像是在简单的诉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闻言,娲后终于把目光从手指转到了千里外的那座山上。现在还能看到那座山,因为洪水还有千里远。神仙可知未来事,因为无尽的推演运算就在那一眼之间。如羲皇娲后之能,既然说了那座山要没了。那么哪怕有别的大仙家以大神通去为洪水移山开道,崩山设堤,也都改变不了那座山要被冲毁的事实。
“那溪涧之中育千年或可成灵。”娲后的视线再次回到了指尖,所言难明。
仙人之言,自有神识交流,开口亦是声闻智慧,一语万言。哪怕有凡人站在身旁听到了,也听不懂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最早的阐述“道理”典籍与经书都那么言简意赅,而后世学者经注教义却越来越繁复。根由于此。
从羲皇来到此间,没有看娲后之间那一撮土,没有问“这土怎么剩下一点?”“你在想什么?”“你想做什么?”这些废话。五色神泥是他帮娲后炼化,补天之事是娲后亲自出手,此事耗费神识法力之大,非凡人可想。以他们的推演之能怎么出现多余出这一点之事。
但偏偏就余了这么一点。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
余一。
娲后之前一直在推演这一点五色土的天道变化,可是想要看的明白绝不是一时一刻之事。更不是此时刚刚耗费了莫大神识法力之后该做的事。所以羲皇从九重天来到了他身边,开口指点了她一个方向,告诉她一座山要没了。
娲后看了一眼那座曾经生活过的山,明白了太昊所指。那座山有灵,清气缭绕,是个绝佳的修行道场。否则也不会让曾经的他们在此驻足养兽。山上有溪流,溪流源在山体之中。清灵之源也。
不过不论此山再是不凡也终将被洪水冲毁。太昊之意,待洪水过去,将五色土置于暴露的溪涧之中。有此方向,娲后随之推演得出‘千年时间五色土可以聚灵生智’。如此,方向与时间已定。无论天道如何变化,羲皇与娲后都可在九天之上修证自己的推演之术。
随着娲后轻巧的一弹指,五色之光在虚空之中微微一闪,随之消失不见。这多余的一点,自会在合适的时间,掉落在那座洪水之后的山涧之中。经受千年沉浮,吸取山川灵气,等待聚灵而生。
羲皇和娲后的身影消失于天地之间,回到了九重天之上,而凡间,从此多了一撮土……
大唐调露二年,秦岭山脉,是横断南北,屏蔽关中的天然屏障,世人所称南山。因上古中原之民不知天地广阔,行游至南山受阻,故南山也称终南山。秦岭山脉绵延千里,大唐长安城外一座大山,亦名终南山。此山能得名也是地气灵枢汇聚之地。
因人烟汇聚,终南山周围野兽罕见,山上道观,暮鼓晨钟,香烟渺渺。山间林幽水静,仿若仙人归隐之所。然而就在这几日间,山阴深处,万籁俱静。寻常难见的野兽散布于一座山洞四周,不鸣,不吼,不斗,不捕,墨守于各自的方丈之地,静静守候。
山洞门前,盘坐于地依然高逾三丈,双臂如百年铁树,胸膛肌肉如岩石雕刻,一身白毛如染银霜。古铜色的面庞,粗犷的面纹如斧刻一般清晰,猩红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山洞之外,嘴唇外凸起的獠牙随着呼吸微微颤动。这不知何名的猿型巨兽,如同洞府的断龙石一般守卫在此,将山洞内外分隔开来。
不知山洞之中到底是有什么,让这满山的妖兽摆出了这副阵容,牢牢守候。
而在终南山半山腰处,一座向外突出的巨石上,站着一男一女。男的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浓眉星目模样十分俊秀,眉宇之间还是个稚气未脱的童子,却身披一件丝光鹤氅。女的只有七,八岁,小小年纪却长得是秀美出尘,更兼粉雕玉琢煞是可爱。
两人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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