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下车,因为我很冷,和方榷待着更冷。
我说方榷你停车我要下去,他突然没来由地说要带我去看婚纱。
不是,这么急的吗?
他们都说婚纱是女孩子一辈子的梦想,可我不是,这种东西甚至从来就没占据我的大脑。
”不用了,形婚而已,你别花心思。”我淡淡地说,一边把头靠在车窗上,双手交叉着试图让自己暖一点。
方榷执着地说会给我挑一套最美的婚纱。
说得他好像真的喜欢我似的。
方榷这个神经病,说要带我去看婚纱,结果开了一小时的路带我来了一家茶馆。
茶馆开在新城区的中心,旁边就是闹哄哄的购物广场,茶馆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尽管如此,茶座的装潢我还是不得不夸一下的,没有刻意为之的古色古香,只是简单的红木主题,几间带榻榻米的包间,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茶香,倒也显得颇有情调。
没想到方榷还有这种口味。
我一直以为他除了工作是不会有其它娱乐放松的,就算有,也应该是去酒吧彻夜狂欢的那种吧。
这种地方感觉只有老年人才会关顾。
方榷带我去了最里面的一间套间,也是一张榻榻米,上面一张矮桌,房间是日式风格的。
我很惊讶,方榷跪坐得像日本人一样端正,脸不红心不跳的。
而我真的不行,腿麻不说,腰酸背痛才是最要命的,我也就随意了,虽然有愧于这里的格调,但我还是怎么舒服怎么坐。
我不说话,方榷也不说话,反正我们也没有什么话好说的。
我望着榻榻米的缝隙,想象此刻方榷要是变成跳蚤掉进这个缝隙里,那他就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不过也只是消失几个小时而已---如果没有人恰巧经过踩死他的话。
过了一会儿,有人端着一整套茶具进来,看上去还挺有模有样的。
方榷熟练地从茶罐里夹茶叶,用热水烫洗茶杯,把第一遍的茶水倒入三个茶杯中再倒掉,第二遍的茶水就可以喝了。
”我们是在等什么人么?”我终于开口了。
方榷像没听到我说话似的,说这茶真是好茶,让我细细品。
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俊美的男人跪坐在门外的走廊上。
他的长发松散地扎起来,垂在后背,脸色苍白,身上的白色衬衫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两只袖子都卷起来,显得很干练。
他站起来的时候看向我们,我注意到他的眼角有颗泪痣,而后他拘谨地微笑着,进了我们的套间,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我暂且不知道那是什么。
他先和方榷打招呼,两人看起来交情很好。
我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他好像叫秋暝。而且是这里的老板。
我第一反应想,难道是山居秋暝的那个秋暝。
如果是,那可真是个好名字。
而后两人的目光转向我,我正在喝茶,抵不住这两个大帅哥突如其来的眼光,赶忙把茶杯放下,也冲他拘谨地笑笑。
他的眼神好像迟疑了一下,笑意便又荡漾开来。说你好,我是方榷的朋友,我叫秋暝。
秋暝的声音和方榷很不一样,很薄很轻,好像一片被风吹落的叶子。
我回答,”你好,我是方总的秘书,”似乎太冰冷了,我又补了一句,“很高兴认识你,秋暝。”
方榷听到秘书二字的时候,泡茶的动作停了下来,扫了我一眼。
我假装没看到他的眼神,只专注地盯着秋暝。
秋暝在方榷旁边坐下,上下打量着我,他的眼神很干净,所以我一点也不觉得不舒服。
他把细长的手指在我面前比划了一下,说,“嗯,我大概知道什么尺码了,不过还是得量一下比较好。”
说完他看了一下正在抿着茶的方榷,仿佛在征得他的同意。
不是应该征得我的同意么、
方榷点了点头,秋暝站起来,示意我跟他一起走。
我望了一眼方榷,虽然秋暝看起来不像是坏人,但毕竟是第一次见面,我还是有些戒备。
方榷点点头,像孩子一样用嘴型跟我无声地说了两个字,“婚--纱”。
我无语,像人质一样跟着秋暝出了房间。
我们走在灯光昏暗的走廊上,秋暝话不多,这点让我挺满意。
他带我上了二楼,楼梯是木制的,漆成砖红色,有种庄重感。
楼梯又窄又陡,秋暝回头提醒我小心,我笑着点点头,说好的。
我以为二楼还是和一楼一样的格局,却不然,二楼是个宽敞明亮的房间,迎面是堆积到天花板的布料,再往里面走,一扇巨大的落地窗面前是一个工作台,上面散乱地放着很多设计图,旁边还有两个没头的假体模特。
书架旁边挂着很多颜色俏丽造型独特的衣服,我虽然没有什么鉴赏力,审美观也一塌糊涂,但还是能感到这些衣服穿在身材合适的模特身上应该会很惊艳。
我忍不住问秋暝,“这些,都是你做的?”
秋暝给人一种淡如水的感觉,很难想象他会喜欢这种鲜艳的颜色。
“是啊,”他轻松地回答,接着从工作台下的抽屉里拿出两个马克杯,问我要喝什么茶,我说都可以。
其实我平日里几乎不怎么喝茶。
他把杯子递给我,说蜜桃乌龙,我应该会喜欢。
“关于婚纱,你不用费心思。”我直截了当地跟他坦白。
别人用心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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