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么晚了他从哪里弄来的排骨汤。
但方榷嘛,他总是有自己的办法的。
“我自己可以。”在方榷第三次把勺子里的部分汤汁撒到了桌布上时我嘟着嘴对他说。
“哦。”他漫不经心地回答,依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刚刚是许倩来的电话。”我决定还是和方榷交代一下就好。
与此同时,我想要他和这个疯女人划清界限。
就许倩刚才打电话那种疯狂的状态来看,接下来她还会一直纠缠一下。
这样会严重影响我的心情,进而影响我和方榷相处的关系。
我可不想这种事情发生。
不是我对自己和方榷的关系不自信,而是我对自己不自信。
我不能保证自己的心态不被这个女人影响。
“嗯。”他用手指擦掉我嘴角的汤汁,把他自己的指腹蹭得油腻。
真难想象方榷这个重度洁癖是怎么容忍自己手上有油汁的。
于是我抽出一张纸巾,把他的手拉过来,用纸巾包着把上面的油腻吸走。
“你不问我们讲了什么?”我一边把用完的纸巾揉成一团扔到旁边的垃圾桶一边问他。
“你们讲了什么?”他可真是个聊天鬼才,我太爱了。
现在方榷做什么我都觉得很爱。
“那个短信的事,你知道吧。”我寻思着要不要把手机掏出来把短信拿给他看,想想还是算了,短信里的内容,看一次就够了,看第二次挺伤眼的。
他夹了一块小小的排骨塞进我嘴里,而后继续云淡风轻地说:“哦,你发给我的那条奇奇怪怪的短信么。”
奇奇怪怪,方榷用起叠词来如此熟练,真怀疑他内心住着个小仙女。
我点点头,然后寻找地方吐骨头,谁知方榷自然地把手伸过来,而后接过我吐出的骨头。
我甚至开始有点怀疑这货到底还是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位重度洁癖患者了。
“那个一看就知道不是你发的。”他垂着眼皮,一心盯着我有没有吃多点。
“你怎么知道的?”我挠头探问,实在懵逼。这货的读心术不该在这个时候有啊。
“你自己想。”他惜字如金,不愿再多说一句话。
我想方榷的助理那时已经被我强行送入电梯了,应该是不知道我接下来的行踪的。
自然也不知道我和许倩做了什么交易,更不用提那条诡异的短信了。
方榷自然也是不知道那是在许倩的威胁下发出来的“诈骗短信”吧。
“你到底怎么知道的?”我真想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笨蛋。”他用圈成圆的手指弹了一下我的额头,而后又撒娇似地道:“你自己想。”
我??我是真想不到。
还有,怎么又骂我笨蛋。这样骂,我真的会变笨的。
“言归正传,”我想不出来,为了挽回面子,只好赶快转移话题了,“那是许倩为了约你出来,我才帮她发的。”
所以不是我本人的意思哦~
“不过她不是你的私人医生么,怎么连你的号码都没有。”
为了防止方榷盘问我为什么要帮许倩发诈骗短信,我赶紧再次转移话题。
“平时都是我助理去联系她,”他收拾好桌上的残骸,把他们包裹好扔进垃圾桶。接着说:“而且,她只负责我--那个--变成动物的那方面。”
变成动物现在似乎成为了方榷的禁忌话题,每次说到这个他都会有片刻的失神。
“可在她看来,你们的关系不止这样。”我从椅子上站起来,颤颤巍巍地往奶黄的床走去。
肋骨处的疼痛又有些重了,可能是镇痛药膏的药效过了吧。
方榷过来抱我,其实就几步路而已。
“她从本科时起就一直研究我这个病,”方榷把我放在柔软的床上,把枕头塞到我的腰下面垫着,好让我受伤的肋骨处能舒服些。
“对我帮助挺大的,所以,我.....”说到这里他便不说了。
我突然想冷笑,一个是有机会让你彻底告别时不时变成动物的命运,一个是能在你变成动物的时候帮你摆脱各种麻烦。
你两个都想要,不是么。
方榷啊,你就脆弱到这种程度了么。我忍不住在心里嘲笑。
“所以你不方便直接拒绝她是么,所以就让她这么一直缠着你?”我虽然忍着没有说出心里话,但也好像在无意中受了感性的蛊惑,说了轻重不分的话去压他。
“不是的!”他急着否定,倒让我更看不起他了。
“我....”
“你有很明确地拒绝过她么?”我真的狠呐,方榷要被我逼死了。
换作以前,他该掐我脖子了吧。
我现在眼前的方榷,眼里没有了那种凌厉,暖黄色的灯光打在他身上的那件白衬衫上,让他整个人的线条都柔和了不少。
他也变了。
我突然在心里顿悟,我的威胁对他有用,是因为他也开始变得患得患失了。
跟我一样。
“我会的。”他定定地看着我,好像要把我整个人都揉进眼睛里。
好像这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他要把我牢牢记住似地那样盯着我。
我终于逼他做出了保证。
可笑么、不可笑,方榷的保证,他绝对会做到。
我没有笑,也没有对此表示任何喜悦。
“嗯。”我说。
被单的质感很好,我的手指在上面奔跑,觉得很舒服,很自由。
方榷却很受伤似地把头埋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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