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败在一个人的手里,昭胤少年人的心性已经上来,他看着面无表情的沈砚,只感觉血冲上了脑门,忍不住讥讽出声:“国师,这明明是一条龙,您非偏偏说是蛇,如此说法,当真是随心随性。”
沈砚怒极反笑:“阁下既然知道龙是我们中原人的图腾,那本座今天就免费为你上一课,何为真龙。古语有云,龙者鳞虫之长,王符言其形有九似,头似驼,角似鹿,眼似兔,耳似牛,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鲤,爪似鹰,掌似虎,是也。其背有八十一鳞,具九九阳数,其声如戛铜盘,口旁有须髯,颔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鳞,头上有博山,又名尺木,龙无尺木不能升天,呵气成云,既能变水,又能变火。”
她一口气说完,又指了指那个被她丢在桌子上的龙凤,语气是遮掩不住的狂傲:“阁下这龙,除了爪子跟触须符合我中原人的图腾,其他的又哪里像龙?这分明是一条画蛇添足的蟒蛇,跟我中原图腾相差十万八千里,这难不成还要我闭着眼睛,说这是龙?方才我国皇帝陛下,之所以笑着收纳,是谅解你们南宋不了解龙,所以刻画的可能有所偏差,便承了你们的情,可是使者大人咄咄逼人,难不成您不是来送礼的,是故意拿蛇来羞辱我们的不成?!”
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大义凛然,既然保全了国之体面,又直接指出了南宋的意图,若是使者再次找麻烦,那就是坐实了羞辱大郑这一说,到时候两国邦交怕是岌岌可危,大郑再不济背后又大周这个强大的盟友,又有陆伯言这种百年难遇的良将,攻打南宋,占了绝对的优势。
昭胤脸色难看,被这席话堵的有些下不了台,虽然南宋存了羞辱之心,但并不想真的挑起战争,毕竟自古使者来访,唇枪舌剑一番都是少不了的,可今日三番两次被这样打了脸面,昭胤第一次感觉脸上无光,愤怒中又带了一丝尴尬。
一直冷眼旁观的引罗,此时站起身为昭胤解围,他示意昭胤退下,而后才道:“早就听闻贵国智者定远侯运筹帷幄足智多谋,制敌以一息之间,决胜于千里之外,没想到又有国师这般睿智之人,郑国果然人才济济,吾南宋远与郑国结百年之盟,百年内决不兵戎相见。”
沈砚这个时候也坐回了自己的位子,这次的明争暗多的唇枪舌战,正式到了头。接下来出场的,便是司重自己了。
司重是一个野心勃勃的皇帝,沈砚并不怕他签订什么丧权辱国的条约,他的心机比在坐的各位都要深沉,那是帝王特有的谋略。
坐在上位的司重,面色沉着,好似并没有因为刚才那一番唇枪舌战有任何的起伏,他亲密的为身边的林未央剥着荔枝,好似自己的一切心思,全都在身边的美人身上一样。
听见引罗的话,他专注剥荔枝的神情才松动了一下,目光稍微动了动,看向一旁的原非籍,见其微微点头,才笑道:“正有此意,如此一来,两国邦交稳固,百姓和睦相处,共创和平盛世。”
引罗微微笑着:“舍妹仰慕定远侯已久,此次缔结百年盟约,愿做姻亲之好,嫁给定远侯。”
此话一出,在场的官员目光,全都看向了原非籍。
这些年原非籍鲜少用定远这个称号自居,可是谁也不会忘记,这是开国初,第一个拥有封号的侯爷,他身上的盛世荣光,不管是多少的青年才彦绝世风华,都不能比拟的风韵,好似所有人,都只是为了成全他,成全他这不二功勋,成全他这烈烈光芒。
有多少姑娘对他芳心暗许,又有多少绝色对他思慕成疾,可就是这样一位出色的人,却绝口不提娶妻的事,更没人敢登门为其说亲。
没有人配得上这样如同一轮明月的男子。
他温和有礼,却又不可靠近。
所以,当听到引罗口中的话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原非籍,都想知道,这个心高气傲的定远侯,会如何作答。
原非籍撩袍站了起来,对引罗还了一个礼,声音清润,如冬雪乍破:“百户千灯,宵小为灭,又何以家为。公主应该在她的故乡,围绕在父母膝边,听周围的欢声笑语,看百姓子民的幸福安康,绝非千里迢迢,来到陌生他乡,体会这思念家乡之苦…带着公主,回去吧…南宋,才是她的家。”
这便是,拒绝了…
引罗的眼睛里有一丝遗憾,但却没有意外。
他的那个傻妹妹阿,仰慕上这样如同高山冰雪般的人,终究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司重见状如同墨色般深刻的眸子,也攒出一抹笑意来,给了引罗一个台阶:“定远侯说的是,两国邦交,又何必牺牲贵国公主的幸福?朕在此保证,百年之内,绝不主动出兵犯南宋一草一木,皇子,大可放心。”
引罗听得出来,皇帝这是怕他失了面子,在给他台阶,不过南宋民风向来彪悍,不会拘泥如此小节:“引罗在此谢过,等回去之后,定然将陛下的话带给我的父皇,以求两国百年之好。”
一场生辰宴会,以南宋使者来访而被打乱。
宴会结束之后,不仅是在场官员对国师刮目相看,这件事情经过反复的称赞,流传到了民间的大街小巷,民间对国师的呼声也渐渐高涨起来。
不过,那都是后话。
宴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沈砚找借口离了席,抱着自己的狗,走在御花园的小道上,柳枝随着清风来回摆动,带来夜晚花朵独特的香气,令人心神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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