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位年轻的帝王下当值,除了懂得察言观色之外,更要懂得对一些东西视而不见,懂得配合这位帝王表面上的一切,不然到最后,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这边还有些心有余悸,那边司重揉着眉心,若有所思的道:“原城,南宋的使者回去没有?”
原城答道:“据说明日便启程回去,皇上,当真不用留下查明一下么?毕竟这次内奸潜入军机处的事情非同小可。”
“不用,明日你亲自去送。”
原城迟疑:“皇上,真的不用再调查一一一”
“不用。”司重打断他的话,眉宇间带着孤傲的自信:“南宋的人想进去军机处,查看我们的排兵布阵图,探我们的虚实,那朕就成全他,只是却不知,他们却成了瓮中之鳖。”
“臣知晓皇上自有定夺,只是若是这个时候与南宋大动干戈,周国那边又处于这个境地,恐怕力不从心。”
司重沉默了,两根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桌子,声音在寂静的大殿里回荡。
殿内其他的两个人,原城跪着,李公公弯腰站着,皆是大气不敢出。
如此过了好一阵儿时间,司重才忽然开口:“依你们之见,陆将军对阵南宋,胜算多大?”
原城脑子本就不如原非籍好使,想了好一阵儿,才道:“陆将军乃是百年难遇的良将,不过南宋有天险难渡,就算是胜卷在握,所花费的人力物力,也是极大的,我们将没有任何多余的精力,去应对周国。”
“哦?”
“在周国与南宋之间,您将只能择其一。”
司重站起了身,走到了窗户前,盈盈的月光洒在了他的身上,衬托的他眉宇更加的俊朗,他的声音充满了威严与高高在上:“那若是留下南宋使者呢?”
原城道:“我们则有了周旋的余地。”
“我偏不要这种周旋。”司重豁然转身:“朕敢放南宋皇子回去,那便是朕有自信能将南宋控制在股掌之间,就算是他们回去,要想发兵,也至少需要个半年时间,这半年时间,足可以纳下周国。”
原城立刻露出一副很好奇的模样。
司重负手而立:“自古聪明反被聪明误,南宋只以为取得的是我们排兵图,却不知,那是写给他们的黄泉书。朕若是这般容易就被人查出了虚实,那朕便枉为一国之主,愧当郑国之君!”
窗外清风摇曳,一人的身影从花木扶疏间出现,隔着月色,两人的目光碰撞到了一起。
“臣深夜叨扰,有要事求见陛下。”
司重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原城,原城立刻起来,走了出去,很快,一身素白衣裳的原非籍,从殿外走了进来。
“定远侯。”他说道:“身子不好,有什么事情让人来禀报即可,何须自己亲自过来。”
原非籍撩袍想跪下,却被司重拦住,他被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因为刚才步履匆忙了一些,他咳嗽了好一阵儿,才平缓了下来。
“若是臣再不来,恐怕明日早朝后,您就宣布圣旨了。”
司重似乎已经料到了他所谓何事而来,缓缓道:“那你,所谓何事而来?”
原非籍面不改色:“为了周国之行。”
司重眼中泛出一丝异色,他收到此封国书也不过半晌,甚至是连他自己都还没有琢磨清楚,原非籍便来了,还说了自己为何而来,一点儿都不怕他的迁怒,这也是司重最欣赏原非籍的地方。
在宫内有眼线的人数不胜数,但却没有一个人像原非籍这般坦荡,坦荡到令人下意识的没办法去责怪他,只能选择信服。
司重扬了扬眉:“定远侯有何高见?”
“臣自荐出使周国,并且要为皇上,在举荐一个人。”
“谁?”
原非籍抬起头:“国师。”
司重脸上那种懒洋洋的笑意,顿时消失不见,好一阵儿,才明白了原非籍的话,不由问道:“国师乃是修道之人,行事毫无章法,你为何会举荐国师?”
原非籍的目光落在了司重的身上,以一种大不敬的姿态去打量:“因为,皇上需要一条右臂。”
右臂。
司重猛的站起了身。
在朝内,众所周知,陆伯言跟原非籍一智一武,乃是他的左膀右臂。这种君臣之间的信任来源于一起经历的事情,虽然有着权力的争端,但却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可原非籍此时此刻却说,他需要一条右臂。
司重呼吸紧促了几下,盯着他问道:“你不就是朕的右臂么?”
“贤不在多。”
“如此说,你门客三千,可有一人像你?”
“皇上知道臣不是这个意思。”原非籍一字一顿:“只是臣有臣的理由,只希望陛下成全。”
声音平淡,表情漠然,一点儿都没有卑躬屈膝的样子,却让人感觉到了他内心的真挚,感觉到他的一片赤诚。
这便是定远侯的魅力。
不说为何,只拿一个有自己的理由来搪塞一一
原非籍阿原非籍,恐怕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到胆子如你一般大的人了。
一一一
出了皇宫之后,一身清骨如雪的定远侯,却突然弯下了腰,肩膀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
侍桑小跑着过来扶他,眼睛通红:“侯爷,您这又是何苦呢。我再去求皇上,让御医重新给您看看吧。”
原非籍手捂着嘴巴,咳了好久,才平复了下来,他站起身,捂着嘴巴的手,也下意识的握了起来,缓缓道:“不必,没有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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