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小妖女看着这花团锦簇的飘香院里四面八方全是热闹喜兴的气氛,直热闹的她肚里“咕咕”乱叫。
及至鸡鸭鱼肉端上来,她眼里再也瞧不见那一张张画的像猫脸猴屁股的脸盘子,只低头痛吃起来。
吃到一半又忽然想起来白鹭和白择,奇怪二人为何还不跟来,分明刚刚两人牛头马面似的狗熊人和自己说让自己在这里等着他俩啊。
想了一想没有头绪,她便又埋头于桌上琳琅满目的饭菜。
原来今日一早,白鹭与白择带着礼品上门求见,个把月忍着未登霍宅不是因为白鹭转了性,而是她委实被事情绊住脱不开身。
这事说大也大说小又极小,却是她妈“矮面缸”打麻将半夜回来失跤跌了,也是合该她倒霉,周围全是灯盏照路,她偏却一脚叉进了喷泉池里,扭了脚又受了惊着了风寒,一向健壮如牛的矮面缸经此一劫,不想一倒下半个多月未曾下炕。
白鹭面上慌乱,手上井井有条,她克尽女儿本分孝道小心侍奉,十分殷勤妥贴。
白择对此却十分看不上,梗着脖子对亲自盯看着补药的白鹭撇嘴,“咱妈就那么碰了一下,就这么大张旗鼓地闹起来,大正月的,折腾的全宅上下不得安宁,又不许人出门,坐牢似的,我看她那病多半是装的,能吃能喝,就是叫唤的厉害。”
“哎——姐,你别再给她炖补品了,昨天晚上她刚吃完饭就又吃了七八碗燕子窝,吃完燕窝我又眼见着她把那一盆药膳吃的见了底,半夜捂着肚子喊痛又叫了我俩去守着,再来上几回,她的病能不能好我不知道,我是真得被折磨成人干儿了。”他一撸袖子露出两条苍白的小细胳膊,满口埋怨,“你瞧我这几天都掉了五六斤了!”
“她是谁?谁是她?”白鹭听见自家弟弟的牢骚立时立起眼睛,“你个不长劲的东西,连妈也敢不敬起来了!”
白择被白鹭训习惯了,故此时颇一幅恍若未闻的样子,反正他挨打都是寻常的,挨这几句不疼不痒的骂还算客气呢。
从小到大的压迫,加上前几日十三一事对他带来的伤害一总儿摞的太高,他慢慢消化无奈接受,最后练就成了一个文派滚刀肉。
白鹭见白择抄着兜,一会儿扶扶鼻梁上的近视镜儿,一会儿低头看看火,对自己的训教充耳不闻,便一摔手中的勾了花边,喷了香水儿的小象牙扇子,指着白择训斥。
“你别和我装呆!我问你,前天让你去给妈筛药,你就不去,只顾着和司长家的千金在厅里磨牙,先别说那个小蹄子拿腔拿势的浪样子,没点大家做派别想攀进我家的门儿!就说你,没见过女人怎的?一个市长公子巴巴儿赶着上去倒茶!一大屋子太太奶奶小姐看着,你也不嫌牙碜!”说着用力一点白择的脑门,“没半点子出息!”
白择被他姐一指头点的原地晃了晃,他不想自家亲姐会忽然往这上面扯,一时红了脸,为自己忿忿不平,自己男大当婚,受荷尔蒙支配不是很正常?你是没男人要,我可有女人要!人家那司长千金和我说说笑笑怎么就是浪蹄子了?你追在三哥后面那叫什么?但这话他万死也不敢说,只敢放在心里想一想出气。
若他露出一句,他姐就得把那滚烫药吊子掀了泼他一脸不可,他深知其中厉害,绝不敢以身犯险。
想了一想又觉得十分憋屈,故把话头儿转至别处,转给谁呢?想了一圈人都不合适,得!还是转给自己那个倒霉催的妈吧!
他闷了闷,抬眼看向小心照看药吊子的白鹭,“姐,我不是,嗨啾!我就是觉得咱妈这次太兴师动众了,就说她半辈子都没得过病吧,那好不容易得一回就得把儿女往死里坑啊!我不是说我怕劳累了,”他说至此扶了扶近视镜儿,一转眼珠子抖了个机灵,把话头儿引向白鹭,“就说你,天天奴才似的手脚不沾地儿地忙,脸都累黄了!”
白鹭听自家弟弟的马屁没拍一句就露了怯,她光想着“脸黄”二字了,哪还分辨得了别的,此时她感觉自己就是脸不黄也得被白择气黄了。
她咬着牙上去,拿扇柄子一打白择的脑袋,就四两拨千斤地又训起自家的妄图开花的面瓜弟弟来。
“我有什么可累的?又有什么可黄的?你个没王法的东西!说句话都是高山打鼓,不通!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她说着又狠拍了一下白择的脑袋,把白择气自己的那份儿一股脑转嫁到忠孝节义上,一总儿发挥。
“人家儿女还有替娘死的呢!你捧个药就不服了?!你是谁肚子里爬出来的?”
白择本是对自己亲妈那从小到大连后妈都不如的做派十分不满,又兼自己有事想找妈安慰时,矮面缸又每每冷淡之极,愰若陌路,每每寒了白择心。
久而久之,故白择与之感情淡的几近于无。在矮面缸三分真七分假的病体前,他更不会搬来什么孝顺二字觉悟,此时听白鹭说什么肚子爬不爬之言,白择更是不痛快,只心里犟道,又不是我愿意爬出来的!
白鹭见白择闷头闷脑,两眼放空,就知他心下必是不服,想了一想,一转话头儿又换了一套章程。
“说你没算计你果然真没个算计!咱妈若一个倒霉真个失跤死了,留下咱俩一对孤姐弟,你瞧咱们父亲那个样子,是个能守的住的?”
“爹必定娶个后的,岂不知?有后妈就有后爹,到时那后妈进了门,一年半载再生个孩子,咱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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