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语气轻快,那种半是调侃的态度,却令长宁指尖一抖。想及某些昔年在外门弟子中流传的“秘闻”,少女的眼眸闪了闪,终究一声轻叹,摸出了藏于身上的某枚玉符。
不管怎样,眼下的有些讯息,却是必须传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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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岛四圣自然不知道,自家童子早在无意间把他们卖了个干净。此刻他们正饮着自朝歌显庆殿上顺手拿来的御酒,意气风发地作别城口的太师,哼着不成调的道歌踏风而去。
陆上的修者多喜用土遁,然而久居海上的修者大多擅长的遁术,却是水遁。此术在海上借了地利,自然最快,然而到了中原附近,却总归要慢上那么几分。如此之下,这四人到了岐山时,早已到了日入之际,距离黄昏亦是不远。
为首头戴方巾的圆脸王魔顾自卜算一番,不一时便找到了位于岐山之外,某处村落附近的树林。探出神识确认一番后,便当即传讯童子,让他带了坐骑前来会合。然而最喜饮酒的杨森却是忽而想起了岛上这些时日没有童子照看,脸色不由一黑,却是有些着急起来。磋磨片刻,四人终于看到了心爱的坐骑,却也没了和蕲石说话的打算;一时性急的高友乾甚至连缰绳都没接,便径直将童子赶回了九龙岛。
等到蕲石晃晃悠悠地架着遁光离开,四人这才略一放松,重又恢复了来时的意气风发。似乎又想及了方才的失态,几人尽皆不自觉地整理衣衫,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修士风度”,便并肩向着隐于林中的商营走去。
夕阳渐渐沉入地平,永康村中的炊烟,正在渐渐稀疏的人影走动中袅袅升起。或许是怕林中炊火暴露踪迹,此刻的商营只有约一半的兵卒留守此间,地面上更是没有半个灶台。
这般景象使得刚从朝歌出来的四人面色微沉,却到底没有发作。等到前去通报的军士匆匆忙忙地跑入中军,将一名身着白袍的男子引到了面前时,四人环顾四周,脸色却是愈发不好看了。
一旁的传令官早已不知何时退了开去。张桂芳忍着伤痛,勉强将四名修者迎入了大帐。还未来得及开口,帐外的奔跑声便将其毫不留情地打断。为了避免林中的炊烟引起注意,此刻的商军只得分拨躲至永康村附近的隐避处,借着村中烟气的掩护解决三军的伙食。
此举虽说麻烦了些,然而这白袍主将每每想起那个破了他法术的赤衣少年,心底总会惊起一阵冷汗,行事不由越发谨慎了起来。几日间肩上伤口的疼痛,总会使他想起那个火光冲天的夜晚,他带着一干残兵败将亡命奔逃的情景。何况那一日之后,他素来以为倚仗的师兄,便再也没有半点音讯,这使得他的心底,愈加惶惶不宁。
眼下,这四名形象狞恶的道人,很显然便是朝歌来的援军。身为修者,他自然知道修士在战局中的作用,行动之间自然不敢怠慢。勉强将眼下情形解释了一番,看着四名道人的脸色终究好了一点,他心下暗叹的同时,却也终究松了口气。不一时,副将风林略显匆忙地带了军卒归队,他这才正式带了四人进入已然整顿完毕的中军,顺带布置一番,借以稳定士气。
不知是因为风氏一族的名头,还是因了指南车在战中的作用,王魔四人对待风林的态度,甚至较张桂芳更好一些。过了片刻,那王魔终于开口提到了二人身上的伤患,给了几粒丹药权作外敷之用。看着天色已晚,几人也没有在主帐内久留,问明敌军所在,交代数句便住入了安排好的营房。
岐山的夜晚总会有些许不平静。大概是先前一阵苦战的后遗症,纵然经过数日的修整,这一支自朝歌而来的队伍中,依旧有不少人失眠。看着主将的营房没了动静,不必值夜又毫无睡意的军卒们听着山野草丛中的虫鸣,自然偷偷说起了夜话。某些不曾放在明面上的消息,便在掌权者看不到的角落中,暗暗流转传递。
“……听说没有,康老鼠家今日来了仙师!据说是两名仙子,那模样,保证你们这辈子都没见过……”
“……吹吧!要真有仙子下凡,这世上早就太平了……哎不过,你倒说说那仙子长得啥样?……”
“……切,当然是真的!康老鼠家那俩小妾背地里亲口说的,你爱信不信……”
……
修者的听力有了神识辅助,往往远强常人。故而这些军卒们并不知道,他们所以为私密的谈话,早在不知不觉中落入了某间营房内的“仙师”耳中。正当某名失眠的军士带了满满的憧憬描述起某个少女仙师的容貌时,营房内的王魔骤然站了起来,圆胖的脸上,一瞬间写满了震惊。
下一瞬,他不由分说地拿起了一张画像,皱着眉头一一对比,脸上的笑意渐渐放大,眼底的杀机,却是越来越浓。他抬眼,看着同样面色有异的三名道友,嘿嘿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
“听闻西伯九十九子皆习武,更敢以王子为将,真是好大的底气!这岐周之子居然查到此处,还真是不将我等放在眼里。”
“此地既然暴露在西岐眼中,却是不能再留。我等这便把那张桂芳小子叫起来,连夜奔袭西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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