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太阳的光线斑驳地照在林间,就在这时,鬼子的小分队出现了。鬼子的小分队不是一下子出现的,先是五个人为一伍,端着枪警惕万分的样子。鬼子经常遭到伏击,时间长了,也就有了经验。大队人马出现目标就大,遭到伏击时就吃亏,于是精明的鬼子就把兵力散开着出来,即便遭到伏击,也是损失一部分。
杨槐的枪从树枝上探出去,枪已经做了伪装,树枝插在枪身上,浓密的树枝间只亮出了一只黑洞洞的枪口,那条羊肠小径上的鬼子,距离杨槐的枪口正在射程之内。之所以选择这样的距离,也是设计好的,离鬼子太近,对伏击鬼子自然有利,可一旦暴露目标,遭到鬼子的反击,不利于撤退,只要在射程之内,杨槐就有把握百发百中。别说一个人在远处行动中,就是不及人目标大的飞禽走兽,只要在他的视线里停留那么一瞬间,只要让他抬起枪,把子弹射出去,便没有物件能逃脱他的枪口。杨槐和许多成熟的猎人一样,从来没有瞄准的习惯,常年打猎养成的习惯,飞禽走兽没有时间让猎人瞄准,举枪就射,完全凭的是一种感觉。对杨槐来说,伏击鬼子,要比射杀那些飞禽走兽容易许多。此时他蛰伏在一棵树冠里,枪口在日本鬼子出现前就亮了出去。经验告诉他这还不是射击的时候,大队人马还在后面,如果这时惊动了鬼子,鬼子的大队人马就有足够的时间摆开阵势,反击或者包围他们。他们这次设伏的主要任务,不是杀多少鬼子,而是要缴获鬼子的枪支。他要等待机会。
又一队鬼子十几个人弯着腰端着枪,鬼头鬼脑地在他的眼前经过,这是第二拨鬼子。身旁树上的王小三动了动,其实这种动只是轻微地移动了一下枪口,或者移动了一下僵直的身子,杨槐的目光移过去,发现小三的目光也越过枝头望着他。他知道王小三这是有些急了,在询问他射击的时间,他的头只是轻微地摇了摇,告诉王小三要沉住气。王小三是他的徒弟,他已经参军两年了,今年已经满十八岁了。王小三的枪法不是靠实战练出来的,完全是靠瞄香火头练出来的。冀中的八路军缺弹少药,每次战斗前,每个人能发十发八发子弹就很不容易了。一个神枪手的诞生,没有足够的弹药是培养不出来的。没有弹药,杨槐就让排里的战士练瞄香火,一排香火插在墙角,两米开外是一支支长短不一的枪口。
这种训练单调而又乏味,王小三等人就打哈欠,战士一打哈欠,杨槐就踢战士们的屁股,杨槐一边踢一边说: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句口号在八路军部队里广为流传,每个人都明白其中的含义,但喊得久了,士兵们对这句话的含义也就麻木了,单调的训练让士兵们哈欠连连,每次打哈欠,眼里就充满了些水汽,有了水汽,百米开外的香火就模糊了。王小三就央求着:排长,放一枪吧,让大家伙精神精神。
杨槐不让士兵们放枪,营里有规矩,平时训练如果需要实弹射击得经营里批准。营长岳福常经常一手捏着一粒子弹,一手托着馍说:同志们,你们知道么,一粒子弹能换十个馍呢。士兵们也是隔三岔五地吃到一回馍,馍在士兵们的心中就已经异常珍贵了。一粒子弹十个馍,可见子弹在士兵们眼里珍贵的程度了。杨槐不让兵们放枪,只踢兵们的屁股。王小三的枪法不是实战中打出来的,是让杨槐踢屁股踢出来的。
鬼子的兵又走过一列,大约又有十几个人的样子,杨槐在领受任务前得到的消息是有一小队鬼子,一小队鬼子也就百十来人,他要伏击鬼子的队尾,打鬼子的队尾比较保险,前面的鬼子已经走远了,来不及接应,后面的又没有支援,相对而言,队尾的鬼子是孤立的。杨槐下定决心伏击队尾的鬼子还有一个理由,就是队尾的鬼子往往配备重火力,比如轻重机枪,这是鬼子的招数,把重头放到最后。杨槐下定决心要缴获几挺重机枪。
小路上,突然出现了几匹马,四五个日本人骑在马上,马脖子上还架了两挺轻机枪,马队后面是一群日本兵簇拥着一个中国人,确切地说是一位穿长衫的中国人。他的手从背后绑了,十几个鬼子簇拥着这个中国人,身后又是几匹马,马脖子上仍是两挺机枪。杨槐揉了揉眼睛,他有些吃惊。不知道那个中国人为什么会受到日本人如此重视。八路军得到的消息只是一小队鬼子要到市里执行任务,具体什么任务不得而知。看来鬼子负责的是押送这个中国人的任务,这个中国人是干什么的呢?
杨槐正在犹豫着,突然枪响了起来,先是一个人射击,接着又有两个人加入了射击。听枪声杨槐就知道这是中正式步枪发出的声音。
杨槐看见马队上的两挺机枪和鬼子一同从马上栽了下去,它还看见被日本人裹挟在中间的那名穿长衫的中国人,先是胸前中了一枪,身体突然被子弹击中,仿佛从前让人狠击了一拳,踉跄了一下,几乎跌倒,就在这时,脑门上又中了一枪,脑汁在子弹的惯性冲击下像一朵浪花旋即便不见了。穿长衫的中国人直挺挺地倒下了。又有两个日本人倒下了,发生这一切时,只是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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