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店门口高大的黑人门卫跟亨利熟络地打招呼,向我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瞥,我几乎可以听到这一瞥的潜台词:“兄弟,选女人的口味变了哈……”
亨利带着我在一处相对偏僻的沙发上坐下,沙发前面的玻璃茶几桌面上镶嵌着一块触屏,他熟练在上面点了酒,又示意让我自己选择。我很高兴地在菜单上发现了几个无酒精饮料的名字,点了瓶柠檬汽泡水。
舞台上现场乐队正在卖力地贡献着狂野的节奏,舞池里满是忘我摆动的身体,身着妖娆制服的服务女郎手里的托盘上摆满五颜六色、器形各异的酒瓶或者酒杯。
亨利似乎并不打算跟我有什么交流,喝了两口酒便离开了座位。他显然是个受欢迎的人,跟一些衣着光鲜的人交杯换盏;被几个身材火辣、浓妆艳抹的女孩拦住玩儿一会儿selfie(自拍);和舞台上的乐队隔空打招呼;在吧台前流连了一阵子……
等他回到我面前的时候,已带着七分醉意。
乐队的曲风一转,开始了带点迷幻的低吟浅唱,估计是想给那些高度兴奋,极度消耗的听众们一个喘息的时机。
他手里的酒杯已空,顺手拿起我面前的瓶子猛喝一楼,皱着眉问我:“这是什么?”
“柠檬气泡水”我平静的回答。
他撇了撇嘴,又喝了几口,问我:“你喜欢这里么?”
我半开玩笑的反问:“你喜欢柠檬气泡水么?”
他扭过头看着舞池与舞台说:“其实,我也说不上是不是喜欢这里,只是觉得这儿很热闹……”他的声音莫名的多了些落寞,“不过,热闹也不是包治百病的…”
虽然我不知道他的人生都经历过什么,如何从一个懵懂少年到一个成熟的男人,如何以二三线演员的身份在娱乐圈里苦苦拼搏,如何应对一夜成名的变化……但是,我可以想象他心中的孤独,因为每个人都会有这种孤独,只是不同的诱因和不同的形式罢了,所以我顺口说:“尤其是治不了一种叫孤独的病。”
他像是有点惊讶,突然的回过头盯着我的眼睛。隔着他眼里由于酒精而升腾的雾气,我似乎看到了灯塔般直射心扉的光亮。
“你为什么会做这个?修复古董?”他低垂下眼睛问。
我愣了一下,这绝对是个一言难尽的问题,我可不想伴着夜店里r的节奏念叨我的成长故事。
“应该是受了我父母的影响吧。我爸爸是个文物专家,我妈妈是物理学专家,我就把他们的专长混合了一下。”
我在描述父母时使用了过去时,他大概察觉到了,淡淡的问:“他们是什么时候不在的?”
“我16岁的时候”我挺欣赏他的这种淡淡的态度,我最受不了的就是被充满惊讶,同情或者悲悯的问问及父母的事。
他沉默了一下问我:“你的名字,xin,是什么意思?”
“我的妈妈是中国人,这个发音来自一个汉字,是花的香气的意思。”我回答。
“花的香气……”他自言自语似得低声说。
舞台上的音乐重归喧嚣,亨利又离开了座位去做在夜店里该做的事情。我用更舒服的姿势靠坐在沙发上,欣赏着狂乱的人群,猜想着他们都是在什么原因的驱使下选择放纵……
再热闹的夜店也有打烊的时候,人群渐渐稀疏,乐队也结束演奏开始收拾东西。亨利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摇摇晃晃,他似乎有点慌张,看见我时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
“太好了,你还在,我以为你走了……”他开心的说。
要不是看在他是个神志不清的醉汉的份儿上,我一定会跟他理论:明明是你把我带到这儿,然后扔着我不管,看来也不打算(照他现在这个状态也不能)送我回去了。
亨利坐到我身边,喃喃的说:“你别走,我要你留下来陪着我…”
看着这样的他,我不由得想起杜拉斯的金句:“饮酒让孤独发出声响”,他现在已经不是“饮酒”而是“醉酒”了,估计身体里的“孤独”正雷鸣般的咕嘟着呢。
“放心吧,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我随口答道,话音未落,亨利那庞大的身躯竟向我倾斜过来,我出于本能伸出手想扶住他,结果这动作却被他的重量扭曲成了揽他入怀。他在的头在我的肩膀上呆了一会儿,接着又滑落到我的腿上,然后干脆把我的腿当枕头,闭上眼睛,舒服的横躺到了沙发上。
我的脑子开始快速运转,接下来该怎么办。出于人道主义考虑,我确实不能把人事不省的亨利就这么扔在这儿不管,毕竟他是个名人,目标大,被坑害的可能性也大。但是,目测亨利的身高起码6英尺1英寸,体重怎么着也得有180磅,我该怎么把这么一个庞然大物给弄走呢?靠我自己当然不行,必须得找个可靠得帮手,我忽然想起来在亨利家里见过他的助理,也是个人高马大的小伙,但是我必须得跟亨利要到他的电话号码。
我低头看向亨利,那确实是一张好看的脸,本应是个充满阳光的年轻人,但是眉头却紧紧的拧在一起。我伸出手,放到他的眉头,想轻轻揉开那个硬疙瘩。这个方法竟然成功了,亨利的眉毛豁然展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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