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早去早回。这事还得嫂子支持,你家后院要是着火了,我这马路也修不成了。”张队长拿着公文包走出来说道。
“我说张队长,这马路修不修得成,怎么和我扯上关系了?”夏师傅一脸懵圈道。
“当然和你有关系,你看看,你这觉悟多高。一进村就挖了两个鱼塘,而且还是免费的。那我们村的村道,还不都指望你了。”
“…”夏师傅哑然,挖鱼塘这事,还是被他给“骗”来的呢。只听他在电话里说,这边有个大工程,要承包给他。害得他白高兴了一场。结果,是个赔本“买卖”。
“嘿嘿,夏师傅,您是好人!好人一生平安!您啊,还是我们全村的希望!”老村长竖起大拇指,认真的对夏师傅说道。
“别,周大叔,好人二字我可不敢当!这好人啊,我真不敢当!我就是个粗俗的商人!这老张才是你们村的希望!”夏师傅连忙握住老村长的手,激动的说道。
“张队长是我们的希望,你也是,你当然敢当!谁说不敢当我骂谁!那个,你等一下,我有些农产品要送给你,你带回家给老婆孩子,爸爸妈妈尝尝。城里肯定买不到的!”
老村长说完,转身就去外面捉鸡了。他没想到夏师傅走的这么急,原本以为他明天离开。所以还没把家里的东西准备好。
等老村长抓来一只大公鸡,提着几十个土鸡蛋和一些自家种的蔬菜来到堂屋时,这哪里还有夏师傅和张队长的人影?他们两个早就趁机开车溜走了!外面的空地上,只剩一台洗得发亮的挖掘机停在那儿了。
“这两个鬼崽崽,等明天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招呼也不打就跑了,哼…”老村长望着远处的汽车,自言自语道。
他只好把公鸡放了,又把鸡蛋和蔬菜拿去厨房。他经过堂屋时,一眼瞧见了放在木桌上的本子,一本黑色的笔记本,不像是扶贫登记手册。
老村长也不是那种喜欢偷窥人家隐私的人,拿起本子就往张队长的房间走去。门没锁,他轻轻一推就进去了。房间的摆设很整齐,被褥叠成四方块放在床头,眼前这一幕,很有当年他自己当兵时的感觉。
他回过神,把本子放在桌子上,正当转身时,看到了一页a4草稿纸,上面有几个字吸引了他的目光——
故乡的一亩三分地
张博
刚转业地方工作那几年
家里的田土
母亲种点,堂叔堂哥们种点
这几年母亲已老。村子里的牛已没
那些土地,东南风吹一年
西北风吹一年
长出一座毛发深深的月亮林
有一次梦里我一脚踏进去
饥肠辘辘的童年
从一棵长满野果的树上
重重摔下来
乡村,落叶纷纷
洪荒
张博
一大片撂荒多年的田土
都长满了野草和土拨鼠
他与他留守的乡村
从此寸草不生
从地里干完农活回来
孙子、孙女的作业本上
仍像荒地一样空着
语言的巴掌扬起,又落下
这种荒
他不知道如何去消
“故乡…老母亲…”
老村长读了这两首诗,心情很是复杂,有种五味杂陈的感觉。他拿起这张草稿纸,又继续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着,脑海中浮现出无数光阴的故事。
“周叔…”
门外银狗的喊声打破了他的沉思。
“诶,来了来了。”
老村长赶紧把草稿纸放下,马上走出房门,顺手把门给锁了。
“周叔,我有个事跟你商量一下。”银狗站在堂屋,有点难为情的说道。
“你说。我听着。”老村长从桌子底下拉出一条长木凳,示意他坐下。
银狗摇摇头,不坐:“那个,我喊老莫叔给我犁田了。就是买鱼苗的钱,得晃一晃,手头紧,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
老村长闻言,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呢?就这么一点小事啊?你放心,鱼塘都免费挖好了,那鱼苗还能少了你的吗?我这就打电话给张队长,他刚刚和夏师傅去城里了…”
“啥?夏师傅走了?那马路怎么办?”
“过段时间又来,回去办点事。”
“那还好,要是夏师傅都走了,咱们村这条马路就彻底凉了。”银狗捏了把汗说道。
“凉不了的,热乎着呢。”老村长乐呵呵的拿出他的老人机,给张队长打电话。
张队长正开车呢,这破马路,一路颠簸的手机都差点飞出窗外了,哪还敢接电话?
只等车子开到镇上时,才急忙给老村长回了个电话。
“有急事吗?”夏师傅问道。
张队长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没什么急事,就是让我多带些手工活和买鱼苗回去。”
“怎么着,这天都黑了,你不打算回家了?去我家吃饭吧,顺便喝两杯呗。”
“我就是去你家蹭饭蹭酒喝的。”
张队长神秘一笑,调转车头往县城开去。
“你看你这鸡贼的笑,肯定没好事。待会去我家不要乱说话啊,我家那母老虎也不是好骗的。”
“嘿,放一百个心!被你猜中了那还有意思吗?去了就晓得了。”
“那砖厂老板你打算怎么搞?那人不太像什么好鸟。”夏师傅有点担心的说道。
张队长淡淡一笑,道:“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张博连这个坎都过不去,那我这个扶贫队长直接下岗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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