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狗不说话,依旧做着一些重复了很多次的活,无论大娘们怎么拍打铁门,他都不吭声,不回应,就当她们是透明的一样。
时间很难熬,尤其是等待,一分一秒,犹如一个世纪那么久。
从天黑到天亮,再从白天到傍晚,银狗就像个不知疲倦的陀螺一样,不停的在干活,不肯让自己坐下来,哪怕是静坐一分钟都不行。
老村长则一直坐在家门口的槐树下抽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不肯停下来,除非是刘子墨或者李强,硬和他搭话,他才吧唧着嘴,看着他们,像入定了一样。
只要他静下来,他的脑海里就是吕志倒地,血流如注的画面,怎么都忘不了。
他一想到这些,就联想到了他那跑出去十几二十年的儿子,从前的他也很顽皮,在家时,也经常带吕志,黑狗他们出去捣乱,他会不会,也在外面闹事,被人给……
刘子墨心疼的摇晃着老村长的手臂,“老叔,老叔,你一天一夜没吃饭了…这样饿下去,怎么迎接张队长他们回家?”
李强端着一碗热了三次的饭,难受的说道:“是啊,老叔,我们倒下去了,谁和那个死胖子谈判啊!您赶紧吃一口饭!别饿坏了!”
老村长不语,眼泪婆婆的望着远处平整的马路,忽然开口道:“我吃不下啊!孩子!我怎么吃得下?他们都没饭吃,我怎么能吃饭?我一想起那个画面,我就心疼……”
刘子墨和李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心里也有底了,攀着老村长的肩膀,默默地陪着他,一起望着毛马路出神。
村里来找老村长问话的,都被他那副魂不舍舍的模样给吓跑了,去问银狗的,也被银狗那魔怔的样子给吓愣了。一时间流言四起,什么版本的“杀人”的故事都有。全村的人,仿佛一夜之间,全部变成悲惨世界的主人公了。
太阳下山了,月亮,也按时升了起来,天边有一缕余晖,将旁边的白云染成了朱红色。
老村长站起身,望着天边那片霞云,喃喃自语道:“崽啊,你要是死了,今晚就拖个梦给我吧,告诉我一声,我也就不等你回来了…我累了,好累啊!”说完,已泪流满面。
“……”
银狗从山上下来,站在老村长的后面,心如刀割,他想去安慰他,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后,陪着他,看着他,守着他。
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直到月上眉梢,村口突然有几束光照了过来。
银狗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借着皎洁的月光,往那边望去——是汽车的灯!有二三辆车正从那边往村子开过来!
刘子墨和李强同时喊出声:“远光灯,远光灯…他们回来了!”
老村长一愣,急忙转身道:“…什么?他们回来了?在哪里?”
银狗说道:“快进村了,我背你去看看!”
老村长激动不已,“好,好…快点!”
银狗背起早就双腿发软的老村长,大步流星地往村口跑去。
三辆汽车,在村口的马路上相继停下。
十几二十个人陆续从车上下来,为首的那辆车是张队长的越野车,开车的是夏师傅。
等所有人下来后,面包车司机才调头把车开走。
张队长从副驾驶下来,一把握住老村长的手,用颤抖的声音说道:“老叔,我们回来了!”
老村长眨着眼睛,哽咽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想问的话,终究还是没有问出来。这些人一下车,他就一个个的数过了,没有吕志,根本就没有吕志活蹦乱跳的身影。
“老村长…”村民们齐声喊道,沙哑的声音,都充满了压抑,哀伤。
“诶,回来就好,都回来了就好…”老村长重复着这句话,眼里尽是泪光在闪烁。
强大婶突然从家里跑出来,拉住头上缠着纱布的吕民问道:“崽啊,你头怎么回事?”
吕民看了一眼张队长,又看了看站在远处的吕大爷,压低声音说道:“摔的…”
“这么不小心,赶紧回去让我看看…”强大婶骂骂咧咧的,拉着吕民走了。
其他的大男人,也都被自家媳妇给拉回家了,只剩吕大爷,站在月光下,看着自己的影子,暗自伤神。
张队长深呼吸一口气,走了过去,握住他冰凉的双手,故作轻松道:“大叔,吕志出去公干了,到省城去学习如何养猪了。”
吕大爷抬起头,盯着张队长那张苍白的脸,看了好几秒钟,才开口道:“是吗?要去多久?”
“最少半个月。”
“…半个月啊!”
假如这个谎言,可以让吕大爷慢慢接受事实,张队长宁愿撒这个谎。在回来的路上,他就再三叮嘱大家了,绝口不提吕志一事。假如有人问起,就说去省城学习养殖业了。
“噢,挺好的…半个月…”吕大爷稍微宽了宽心道。
“对啊,学成之后就是大师傅啦!我们村发家致富就靠他了呢。”张队长努力挤出一丝,不是很难看的笑容道。
“那我就放心了…张队长,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吕大爷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张队长收起那个苦涩的笑容,看着吕大爷落寞,蹒跚,模糊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泪眼朦胧的视线里。
翌日清晨,银狗一大早就来老村长家了,张口就问有没有吕志的消息。
张队长和老村长,一同坐在老槐树下抽烟,看着远处的马路出神。
吕志在当天就因为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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