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花太久未剪,灯焰跳动着渐小,却比不上摇曳的人影狂乱。
被褥扯落,一个角搭下来半垂在地上,随着动作摇晃。
昏暗灯影下,她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既失控,又隐忍,矛盾而疯狂。
这让她茫然。
灯花爆响,啪一声骤亮后熄灭,她眼前漆黑一片。
子宁在黑暗中伸手抱紧他的脊背。
他这才重新起身,凑近她,轻声问:“疼么?”
子宁不敢说疼。
更何况……也并不只是疼。
她摇了摇头,在他身边翻身侧躺。
屋里太黑,也不知道衣裳都扔去哪里,锦被都掉了下去。
燕暨坐在床边,借着隐约透进来的光望着她看。
屋里一片漆黑,侧躺时她的腰线深陷下去,在黑暗里曲线分明。
他屏住呼吸,伸手抚上去。
她只来得及看了他一眼,燕暨就把她从床上抱了起来,她手心里还扯着床单,被他抱离时,指尖在柔软的布料上划出指痕。
她坐在燕暨大腿上,脊背紧贴着他的胸膛,就这样抱在一起。
子宁遮掩着,脸似火烧:“主子……应该洗一洗……”
黑暗里,可以做很多没有被明确拒绝的事。
燕暨只定定的看她。
她的手,她跳跃的足尖,她款摆的腰。
她的眼神……
忍不住低语:“子宁.........”
子宁。
这两个字,就叫他溃不成军。
他圈住她的腰,吻了上去。
子宁双手搭在他的手背上,跟着他移动,目光向前望向黑暗中。
一片漆黑,不知道是几更天......
子宁四肢有气无力地摊开,眼睛哭的发疼。
终于勉强合了合眼,天很快便亮了。
子宁醒过神来,手脚都不能动。
燕暨把她拢在怀里面对面抱着,一直没松过手。
子宁吞咽了一下,缩起肩膀抬头看燕暨,对上一双眸色漆黑的眼。
他醒了。
白日的阳光更让人脸皮更薄,子宁别过头去,耳朵发红。
燕暨的手落在她的耳边,轻轻一抚。
他放开了她。
家仆们向来周到,两人的换洗衣裳都已经备好。
子宁把自己整理整齐,燕暨靠在床上,仍旧不动。
流畅的肌肉线条延伸着覆盖在秀颀的骨上,燕暨半闭着眼,脸色,很好.........
和他突破了那层关系之后,子宁总是会想多。
脸上就微微发红。
燕暨突然抬起眼看她。
子宁撇过眼,捧着他的衣服走过来。
外衫,外裤。
指尖触碰到他的时候,他的皮肉缩紧。
她以为燕暨会做些什么,像昨晚一样。
但他没有。
燕暨垂头看着她的动作,一言不发,眼里的光明明灭灭。
她为他穿戴整齐,梳理他的头发。
燕暨在镜子前,从镜子里看她的脸。
他的头发颜色漆黑,在强烈的阳光下也不带一点偏色,和多数也称作是黑发的人不太一样。
她的手指从他的发间拂过,梳子轻轻梳开大卷,像波浪,又像海藻,卷在她的手上。
她想起湿润的发梢打着卷贴在他胸口的模样,微微失神。
然后燕暨说:“子宁。”
她抬起头,和镜面里的他对视。
他的眼睛也是纯粹的黑色,有光的时候锋利刺骨,没光的时候显得空寂漠然,像现在。
他的眼睛看着镜子里的她,问:“今后便这样吗?”
即使子宁前一天深夜愿意和他同榻,愿意和他欢好,到了第二天,仍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不嫁他。
燕暨垂下眼。
子宁手中一停,手中握着他的发。她道:“是,主子。”
共赴云雨后,他没有什么为她神魂颠倒的大变化,她自然也不能变。
魔教如刀悬于颈,让她不安。没办法靠床上的事俘获他,她只能一边做着侍剑的侍女,一边自己想办法。
只是私心里还是想得到他。
以后的每个夜晚,她不想看他再在她面前忍耐。
燕暨无声颔首。
鸨母在清晨入睡前被请来一谈。
还记得子宁,她又惊又疑。
鸨母人称徐三娘,年过四十,保养得宜,当年也是江南名妓,笑起来时仍然明艳,谈吐气质都是一等一的好。
只是一看到燕暨,鸨母脸上的笑就止不住。
子宁心知肚明,当年他给她赎身,已经给相思楼花了太多钱,足以让徐三娘赚得盆满钵满。
金钱的魅力足够大,她自诉知无不言。
她回忆之前给前任武林盟主汪子淇做妾的女人,依然印象深刻。
“梅娘善舞,汪盟主数次从崇州来看望她,二人情投意合,梅娘就赎了身。”
然后汪子淇就死在床上,梅娘一根衣带吊死了自己,对外宣称急症。
“善舞?”燕暨道。
“梅娘笨拙,不知情趣,只有在舞上略通一窍,曾受董娘指点。”
董娘。
乌鞘剑躺在子宁怀里,她心绪起伏。
“董娘何在?”
“董娘年纪大了,早在一年前离了景州,回了海州老家。”徐三娘道,“董娘来相思楼三年,一向严苛,轻易不教授那些庸脂俗粉,总共只教导了五人,枕梦姬便是她教过的最后一个学生。”
子宁不由得往燕暨身上看。
燕暨叫徐三娘把这五人写出来。
除了梅娘和子宁,其余一人嫁给海州富商,一人嫁进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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