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我同乘风的婚约已经昭告九天的缘故,又因昭德公主和司命神君的名号,来昭德宫送礼的神君神女总是一茬接着一茬。我本想静心养伤,因此被弄得不厌其烦。
乘风那天带着一名仙侍来昭德宫,他同我说,“这是我同王母娘娘借来的神女,名唤栾玉。你若是不想应付他们,便让栾玉出面就是了。”
我看向栾玉,她生的好看,见我看过来,她笑了笑,然后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公主殿下,以后便由奴婢来伺候您的饮食起居。”
“多谢神女了。”我客气的回着。
栾玉倒是也干脆,没说两句就忙着昭德宫的事情去了。那堆成山儿一样的礼物,她也一一的登记在册,清理好。
乘风倚靠在一旁,笑着看我,“听说了果把他一向宝贝儿的无尽花送给了你?”
我点头,“是啊。”
然后我随意的指了指一旁的金丝楠木桌上的一个盆栽。
无尽花生的同别的花不同,它是黑褐色的,也没有花瓣,像是一株历经了多年的老树枝,随时都会枯死。可是它周围却散发着勃勃生机,灵气源源不断。
这生与死的极致矛盾感在无尽花的身上,淋漓尽致。
乘风咦了一声,“了果可是宝贝这无尽花宝贝的不得了,整天从不离身,今日却这么轻易的送给了你,这不合常理。你可是许诺了他什么重利?”
我支颐转眼望着无尽花,这世上的花千奇百怪都有,唯独这样的我第一次见见。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兴许是同出一脉,自从了果送来这一盆无尽花,我心中属实宁静了不少。
脑海里总有个声音在否认这个世界,将大千世界的一切贬得一无是处,将他们同我说的话经过千百倍恶意猜测,最后说与我听,喋喋不休,抓不住源头。
可是如今对着这无尽花,我竟再也没有听见那个声音了。
我敛了敛眉眼,“了果毕竟是因空佛祖唯一的亲传弟子,怎会执着于这些身外之物?兴许是这无尽花命中注定便是我的,时机未到,所以他一直代为照顾吧。”
乘风道,“虽,你们是同出一脉,也大可不必如此不要脸。”
我瞪他一眼。
再说了几句话,乘风便离开了。
自这天起,昭德宫也的确安宁了不少。不,准确的来说,是我清静了不少。
我在昭德宫待了许久,才发现昭德宫里是有一片桃林的。兴许是灵气强盛的缘故,这桃林终年不败,只是花瓣已经落得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
我赤脚踩在上面,只觉得分外柔软。
栾玉同我说,“如此多的桃花,也不知是开了几万年,从前竟不知这昭德宫里还有这么一片桃林。公主殿下,不若用这些桃花制些桃花酥吧。”
我本想说好,只是皱了皱眉,开口的话却是问话,“你怎知我喜欢桃花酥?”
出口之后却发觉愈发的不对劲儿,这桃花做成桃花酥也是正常的。我顿了一下,然后道,“既然如此,我和你拾一些吧。”
心中又想了又想,既然我是昭德公主,是天帝女儿,喜爱吃什么他们知道,栾玉知道,这也不算什么稀奇。
兴许是被我突然发问给懵住了,栾玉的神情有一丝慌乱,随后才笑了笑道,“公主的喜好,驸马早就同奴婢说过了。”又叹了叹,“公主同驸马其实也算是天生一对,命定良缘。只可惜……”
我正抬头寻着漂亮一些的花瓣,闻言转过头去,“只可惜什么?”
栾玉道,“只可惜他是司命。”
我愣了愣,不清楚这句话里到底含了什么意思。我望着面前的桃花,兴许我同乘风的这一桩婚事,远没有那么简单。
但是我的心脏缺了一半,对往事知之甚少,休养数天也不见有所好转。
我在昭德宫闭门不出,整天里都待在这桃林里。虽然只有我和栾玉,可我却并不觉得烦闷。
栾玉会同我说昭德宫外面的事情,比如我的师尊正领着天兵天将在同妖族作战,因为我前些时间的献祭,妖族倒是安分了不少,没有什么动作。但是近日来,妖族却又在蠢蠢欲动。
我叹道,“都是大千世界的生灵,何苦如此。”
栾玉道,“话虽如此,但是生灵之间生存之道不一,相互矛盾相互克制,世间才平衡生生不息。妖同神……差距还是太大了。前司战之神堕妖,也无外乎生存之道。”
“前司战之神?”我神色微顿,我印象中并没有此人,但是说起来却有一丝熟悉感。
“前司战之神本体是凶兽梼杌,修炼之法本就同妖族之术不谋而合。堕妖,不过是迟早的事情。”栾玉微微低了低头,“公主恕罪,奴婢之妄议也是听旁的神君之言,并非有意。”
“不过是你我之间八卦,有何罪不罪的?”我仰头望着天儿,“那他堕妖了,如今如何了?”
栾玉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已灰飞烟灭。”
我没有什么意外,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对于神族堕妖,这九天上界是容不下的,天帝下令追杀也是毫无意外。
栾玉咬了一口桃花酥,道,“他本只差一步之遥,就可永远摆脱凶兽的身份,成为真真正正的神族。可惜啊……可惜,就只差那一步。”
“此话怎讲?”其实我都想得到,凶兽的性子我都晓得,九天上界的神族又怎会不晓得?他在这九天上界太难生存了,哪怕是司战之神,哪怕是战神,被众神防备、排挤,所受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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