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重叹了口气说:“怎地今天不练剑了?跑我这打趣?”张弃先是一愣然后小心的说:“说来听听呗?”于是秦重将在成衣铺得到事说了出来。张弃想了会,让秦重站了起来。围着秦重打量一番,点了点头说:“不就是衣服吗?我有。我借给你。”说罢向客栈走去,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什么来,回头对这又蹲在地上的卖油郎说:“你别急,我一会回来。”
回到客栈的张弃在二师傅的注视下翻着行李,不一会找出了一套公子哥打扮的衣服,刚准备走,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找出了一双靴子。也不解释什么,赶忙向酒肆跑去。只留下干爹和二师傅,两个人对视一眼,于是一个继续看书,一个继续画图。对于这个徒弟,两个师傅并不担心他闯出什么祸事,毕竟他有时候比他俩还要警觉,就连城中的细作也是这个徒弟率先觉察出来不对,仅仅因为那个读书人脚底有着泥土就断定他并不是读书人,这点也是两个师傅没有注意到的。
秦重接过衣服和靴子,说了声谢谢便向钱庄跑去。
张弃看着跑远的卖油郎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练剑?一句无心言语让这个少年思考了很久,但是凭着直觉。他相信这个卖油郎不是什么细作谍子。于是张弃决定棒棒这个卖油郎,毕竟在这异国指不定哪天还需要他为自己帮些忙。至于这衣服为何是借而不是送,有个老狐狸曾跟自己说过,有时候有些事做的太善良反而让对方警觉,恰到好处的小恩小惠有时候远比倾囊相助要来的实在,毕竟这世上不是人人都是傻子。
秦重到钱庄之后将铜钱换做了银两,足足有四两多。这几年他经常向人打听青楼里的规矩,也知道无论是小厮和老鸨子都是需要些茶水钱的。至于给多少,他也请教了不少人。于是他将铜钱换成一个三两的银锭,一个一两的银锭和一些散碎银钱。
到了晚上,换上一身公子哥衣服的秦重走进了练彩楼。
“呦,这不是秦卖油吗?”张妈看到秦重不自觉得喊出来口。随后眼光向下扫去,看到了原本破旧的衣服变成了精锻白衣。在这浑水里摸爬滚打二十几年的张妈顿时明白了。急忙改口叫起了秦公子。
秦重生涩的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了一两银子放到张妈的手上。老鸨子接过的时候还捎带脚的用小手指勾了勾秦重的手心,这让没经历过这些的秦重想要急着收回手,差点将银子丢在了地上。
张妈连忙用香扇捂着嘴偷笑,心想这老实巴交的孩子怎么也学会来这了。这边想着,那边却将秦重往里面拉。直到拉到了二楼雅间,关上了门。
“秦公子,你今天来我这想必也是为了那事,我俩认识了也有好几年了,今天张妈就给你这个好处。你说,你看上哪个姑娘了?我给你安排。”说完,坐在秦重对面直直的看着他。
“薛凝香。”秦重缓缓吐出,也不敢和张妈对视。
“啪”的一声,张妈拍了一下桌子不可置信的问:“谁?”吓了一跳的秦重有些胆怯的又吐出了那个名字。
“哎呦,我的秦卖油唉。你怎的偏偏选了她了?你可知道她一晚上除了你给我的这一两银子还要三两呢。你赚钱也不容易,我看你整天风里来雨里去的。你听张妈一句劝,换个姑娘。这彩衣楼还有不少好姑娘呢。”老鸨子看秦重这些年属实有些不易这才发起了善心,想要劝劝这个秦卖油。
秦重从怀里掏出了那三两银子放到了桌上,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斩钉截铁地说:“我只要薛凝香。”
张妈看了看这三两银子又看了看秦重心里想,好啊你个卖油郎。既然你不听劝,给我送银子。那我也就不推脱了。想到这拿起了桌上的三两银子放入袖子,摇起了扇子,说道“凝香今儿可不在。”
秦重皱起眉头,刚准备起身却别张妈压了下来说:“你也别着急,这几天凝香被徐家公子叫去了。你等等,等哪天她闲暇了,晚上你再来。到时候我让人通知你。”
听到这的秦重慌忙站起身来,将怀中仅有的碎银子拿了出来,双手交到张妈手上。说道:“您老人家受累,这里的规矩我还是懂的,这些给小厮的钱您收着。以后那些酒菜等调费也有些找补。”
张妈本来想拒绝,却被秦重再三推脱过去,索性也就收下了。
从彩衣楼出来的秦重一脸轻松,好像一件大事已经做完了一样。
柳三变站在窗边看着渐行渐远的秦重,摇了摇头。接着被一位只穿了肚兜的媚娘子拖到了桌边,缠着他说一说和凤翎阁花魁的那些床榻事情。
秦重路过夜间酒肆,习惯性的停了停。掏出了两文钱,要了一碗米酒。今天,他高兴。
巷子里的那户人家,姑娘摘了青纱。三道刀疤如同藤蔓一般长在了脸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已经麻木了,好像就是打他来的那天吧。她就已经麻木了。
原本想着发一发善心给那个落魄乞丐一碗面,却惹了旁边公子哥的不高兴。我欺负的人,你一个娼妓怎么能够去行善。这不是在说我连个娼妓都不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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