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聂衍从出生开始就没缺过什么,不缺修为,不缺跟随者。我不用逢迎任何人,更不该低下身段去讨好一个凡人。
她不喜欢我就不喜欢,我也不喜欢她就是了。
大家各自过日子,不就正满足了她一开始与我的约定?
我很开心,真的。
坤仪也很开心,她像是没了顾忌一般,立马跟人去花天酒地,然后带回来一个面首。
我问夜半什么是面首。
夜半说,陪殿下吃饭,陪殿下玩耍,陪殿下睡觉的人。
我把桌子掀了。
陪你x,我都多久没能与她同塌而眠了,这凭空冒出来的人怎敢?
当时我的情绪虽然不那么平和,但是尚算稳定,但夜半吓坏了,双手死命拖住我的腿,声嘶力竭地劝:“您现在是凡间的驸马,不好杀面首的,会落下个善妒的罪名,还会被殿下降罪。”
降罪就降罪,我还怕罪?
“殿下也会被您吓着的!”
吓着就吓着,她最近反正也怕我得很。
我黑着脸想着,步子还是放慢了一些。
“更何况您这样吃醋,不是明摆着告诉殿下,您爱惨了她了么!”
“……”我彻底停下了步子。
上头了上头了,要冷静,输人不输阵啊,同样的把戏,凭什么她不上我的当,我要去上她的当?
我堂堂玄龙,远古上神、开天地之主,要对一个凡人暴露自己的心思?
不了不了不了。
我飞快地镇定并将夜半从我的腿上撕了下来。
“她就是想让我吃醋?”我问。
夜半点头如捣蒜:“这么看来,我觉得殿下也是心里有您的,只是您二位这不知道到底在置什么气……”
其余话不用听了,前半句就够用。
我扔开他,整理了一下衣襟,决定给坤仪看看我的定力。
她尚且能对何氏温和宽厚,我为何不能留林青苏一条贱命?
“去盯着他们。”我对夜半道,“有什么动静就回来禀我。”
夜半迟疑地看着我。
我一脸无所谓地摆手:“放心,我不往心里去。”
夜半点头去了。
第一天,夜半说,坤仪没留林青苏同房。
我心情甚好地下着棋,果然么,她心里有我,只是做做样子。
第二天,夜半说,坤仪还是没留林青苏同房。
我开始怜爱地想,要不要配合她吃吃小醋?不然她这一筹莫展的可怎么办?
夜半看了我一眼,说坤仪虽然没有与林青苏同房,但两人白天总在一起,有林青苏的陪伴,殿下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
心口一抽,我皱眉。
她不是在做样子给我看,是真的喜欢人家不成?
我以为人间的欢好就是床笫上的,所以我每夜都让何氏发出许多暧昧的动静,还专给坤仪传消息过去,也做好了她会用同样的法子来激我的准备。
可不曾想,没有。
她只是每日与林青苏玩耍聊天,时不时展颜一笑,比起面首,更像是拿他当朋友。
但不知为何,我比听见他们同房了还难受。
我想去找她,又有些拉不下来脸,偶尔在街上偶遇,也只是听见擦肩而过的凤车里洒出来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她在没我的时候似乎过得比以前还开心。
但我不开心,我很想质问她在她心里我到底算什么,也很想质问她我哪里做得不对,她非要与我犟到这个地步。
天气渐凉了,朱厌搓着胳膊上冒起来的鸡皮疙瘩,嘀咕道:“我当真是不喜欢水,他们给我的屋子还就在水池边上,真是一日都不想回去。”
我望着远处坤仪带着林青苏往接天湖走的身影,淡淡地应了他一声:“那今日就不回去了。”
朱厌一喜,问我:“大人有什么好去处?”
我指了指前头:“游湖。”
朱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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