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在田间地头晒了两天毒日头,容天乔中暑了。结果祸不单行,偏偏又撞上小日子。捏着鼻子灌了解暑的草药,她坐在藤椅里开始足不出户的日子。
她中了暑,头晕犯恶心,根本没力气骂人。天又闷又热,她想到外面天井里去,通气凉爽。可周婆子说小日子不能受凉,还要避风,硬是把她拘在屋里。还是她发了一通脾气,据理力争,这才把藤椅挪到窗口,好歹能透口气。
瞥见她脸色不好,仆人们都很有眼色的各自避开,生怕触了她的霉头。
唯有周婆子丝毫不惧,抱出一个瓷罐,取了一丸药,捏开腊衣,把黑黢黢的药丸落到小瓷碟里,端到藤椅边。
“我的好姑娘,来,吃药。”
容天乔皱起眉。
嘴巴里解暑药的怪味还没散去,又要吃药?她这破身子,怎么就这么不省心。
周婆子可不管她有好脸没好脸,把小瓷碟往她手里一塞,扭头就去倒酸梅汤。
“快吃吧,这药不苦。”
是不苦,可也不甜。药就是药,怎么都没蜜饯好吃。
她勉为其难的把药塞进嘴里。
周婆子端着酸梅汤过来,就着她的手容天乔喝了一口,把药咽下。
苦不苦,甜不甜,一股子怪味咽下去,不好受。
闭着眼瘫在藤椅里,她摆了摆手,表示不喝酸梅汤了。
等忍过了喉咙里的怪味,她睁开眼,看向窗外。远处层层叠叠的乌云,黑压压一片。空气里一丝风也没有,显然是酝酿着一场大雨。
这样的鬼天气,热的闷死人,是该痛痛快快下一场雨,解一解暑气。可田里还有未收割的稻子,这一场雨下来,得淹掉不少粮食,对老百姓而言可是莫大的损失。
只盼这雨多歇一歇,让农户们抓紧时间收割,能赶一点是一点。
手捂着腹部,掌心底下小肚子一抽一抽的疼,就跟有一双手在里面又是揪又是揉又是拽,疼不死你,它也折腾死你,总之一刻不安生。
坐久了头疼,背疼,屁股麻,勉为其难挪了挪屁股,结果立刻奔流直下三千尺,一片泛滥。
这该死的,要命的生理期,她真是欲哭无泪。
脑袋跟灌了铅似的的发沉,屁股则像是坐在烂泥塘似的潮湿泛滥,屋子又闷又热,一阵阵的热汗止不住的往外冒。
容天乔感觉自己就跟一截燃烧的红蜡烛似的,一边冒血一边流汗一边融化。
虽然此刻不好受,但比起刚来的时候,已经好太多了。想起刚来南川那会的小日子,她还是心有余悸。
她在京城受过罪,从此身体落下大亏空,小日子很是不顺畅。在容家,靠各种温补的药物滋养着,勉强能按时行经,看起来身体无碍的样子。其实,每次行经不是量少就是量多,极不稳定。
到了南边,停了补药,这小日子就全乱了。要么数月不来,要么就来了不走,缠缠绵绵半个月都止不住。缠绵也就罢了,还折腾。痛经这种事,她在现代也经历过,但现代有止痛药,吞一粒神清气爽。这里没有,只能硬生生忍着。
这滋味,可不好受。
她也知道这样不好,有损健康不说,还耽误创业和享受生活。是病就得治,治病就得靠医生。问题是,南川这地方,没什么好大夫。
吃几贴药,能管点事,但治标不治本。痛经是有所缓解,可小日子还是不准。她以为是吃的药还不到位,得坚持一段日子。结果小日子的病没多少气色,胃就受不了了。
这边大夫开的方子,为了效果立竿见影,计量开的都不小,结果效力太猛,伤了她的胃。于是大夫又给她开养胃的药,这调经的药还没喝够,养胃的药又给加上。救病没治好,又添新病,这叫什么事?
南川医馆里的大夫自然不能跟京城太医院的国手比,离开是自己选择的路,现在遭罪也不能埋怨。只是她以为到了南边就能获得想要的自由自在,但没想到这自由原来是要带着病痛的枷锁,心里别提多沮丧。
叶秀灵常年在山里清修,半年才下来一次。一下来看到好妹妹又瘦又黄,一副大病缠身的样子,吓了一跳。
要知道这人可是她劝着来南边的,生生从陆元成手里夺过来。结果到了南边就给病成这样,要是让陆元成知道,非的跳起来骂人。
赶紧追问怎么回事。
面对女主,容天乔自然不隐瞒,一五一十告知。叶秀灵这才知道缘由,当即决定写一封信送去京城,跟陆元成要个太医院的名医过来,好好给她看病。
这封信刚送到东宫,陆元成就选好了合适的人,当天就派去南边。
他虽然人不在南川,可其实耳朵眼睛都在。他把周婆子一家送来,除了让她们照顾伺候容天乔,也有当他耳目传递消息的作用。就算叶秀灵不写这封信,这个人他也会派过去。
容天乔得病求医的事,他早就知晓。只是没想到南川的大夫如此不济,不仅没把她治好,还添了新病。一想到她在南边受苦受难,他心里就别提多懊悔。
早知道如此,他当日就不该放她走。留在京城多好,有的是国手名医,想要什么药都能配,什么病都能治。
如今她远在千里之外,他却鞭长莫及。只能把这颗忐忑不安的心,系在疾驰狂奔的马背上,期待早日能到她身边,为她治病解忧。
原以为放她走了,远隔千山万水,拉开时间和空间,这份情就会满满沉淀,渐渐冷却。
然而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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