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总和吏都看着朱一浆道,将军也不简单啊,我等还不明白呢,请朱将军指教。
朱一浆洋洋得意道:“徐大人必然是由此看出,商人主仆乃是在路遭到山洪后遇难的,然后才凭空消失的。原来如此,难怪不见尸首……嘿嘿,徐大人……”
把总们和吏还没来得及奉承,徐清一口酒喷了出来,看着反应,显然朱一浆的话是错了,把总们掩着面把嘴里的话拦住。
倒是吏心细如发,咳了一声,替朱一浆掩饰道:“徐大人真不愧坛第一人,从两卷宗的只言片语找到其关系。徐大人是不是想说,这商人也是因路被大水冲断,因此抄近路遭遇了什么不测?”
朱一浆撇撇嘴,原来猜错了,然后把两卷宗拿起来左翻右翻,这时他眼前又是一亮:“不不,在这商人病好离开时,附近州县都是晴天,不可能等他离开时还碰到山洪啊。算官路被冲毁了,此时也该能走了,他又没货。”
徐清嗯了一下,点点头道:“其实那一次大雨却是是把官道冲烂了的,淤泥塞路,至少半月不能走货车,七八天不能走人。但是这商人得知此消息,应该是十分高兴的。”
“哦,此话怎么说?”吏和朱一浆都开始琢磨,至于那些把总只能张嘴吃惊了,二人琢磨了一阵,突然眼睛一亮,相视一笑道:“莫非徐大人是说,官道被冲毁,从官路走必须多绕道数日。商人的货已经送去了扬州,而他们的丝行的同行没有,更是追不他了,故而他的生丝在扬州是独一份,可以高卖价,因此欣喜?”
徐清道:“正是如此,设身处地,若换了你是这商人,你在那个时候会如何打算?”
这是生活经验了,他们都是老油条,哪里不知,众人异口同声地道:“定然是加紧赶往扬州,告诉伙计让丝高高地卖,不可卖贱了。”
徐清点点头道:“嗯,官道不能走,而其他的乡间小路,山的泥路却勉强走的,商人是老辈,知道的肯定不少。”
在古代,乡路是家门口的路,自有乡民自行修补,而官道却要官府组织修补,所以乡路恢复得快,官道迟。只是乡路错综复杂,需要“老马”才能走得通。
众人不由同时一震,问道:“那麻烦了,乡路七拐八弯,怎么查的了?”
朱一浆拍腿道:“唉!罢了,我让手下人一个个村去查,不怕他们不露马脚!”
把总们捂拳道:“全凭朱将军调遣,不拿下那些凶獠,我等不还!”
“好,有兄弟们,不怕他那么多村庄!”朱一浆意气风发问吏道:“从钱塘,到扬州,一路有多少村子,庄子?”
“啊?”吏不由手忙脚乱,所谓村庄,是指的自然村,三五户是一村,百八户也是一村,这是有登记的,还有没登记的,那有多少?是本地亲民官也数不清啊,吏怎么讲得清楚,不过他也有急智,既然他不知道,大堂内也没人知道了,捏造了一个数:“禀将军,得,得有三四千个吧?”
“啊?”朱一浆和把总们都是一惊,这样查到什么时候。匪徒里头的人,有的是军里逃走的,他们又不能大张旗鼓的查。
众人被泼了一盆冷水,不自觉的都看着徐清,咋办啊,神算子?
“不用去查村,商人走的是山路。”徐清笑一下,看着这几个人,缓缓的指着堂一副地图说:“从这里,到这里,再到这里,这几座山里,必然有一处隐秘的匪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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