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毕业在即,你们有什么打算呢?”班主任李老师透过镜片背后那一双眼睛打量着他俩,和缓地问道。
“李老师,我想上大学!”孟振华脱口而出,“咯咯咯……!”刘月兰听后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李老师望着他俩无忧无虑的样子一时也无语,这样又过了一会儿又开口:“你们知道吗?我原来是很看好你俩的,谁知你们两个一个比一个不上进!——怎么想的?说!是不是就想中学毕业以后回家种地去?”李老师越说越激动,甚至拍起了桌子。
孟振华和刘月兰被班主任说得一愣一愣的,一时大气也不敢出了。
“原来,我听说你们俩早恋,我还不相信,瞧着你俩的样子,不像那种学坏的孩子,那即然没有那么回事,怎么在学习上就不上进呢?”
“李老师,谁说俺俩谈的?”孟振华答非所问地突然冒出来一名,把个刘月兰又引得“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也跟着问:“就是!谁说的?”
李老师一时也被这俩孩子气得不知所措,但眼见着世间如此呆萌又美妙的一双璧人,他实在说不了什么,只无奈说道:“要是没有这事,你们俩就好好地给我学,能做到不?”
“能!”孟振华咋唬道,刘月兰也跟着道:“能!”
“那你们回去吧!好好地学!听到没有?——”
“听到了!”于是两人一起疯疯癫癫地跑出了办公室。
他俩并肩在校园里走着,从一个个班级的斑驳破烂的窗户里就伸出来了许多的脑袋,眼神无限穷尽向往地投向他俩。仿佛他俩知道,整个世界都在为他们祈愿流转。
“这个李四眼真是的,凭什么说咱俩早恋?他抓到了?看到了?——哪点像早恋?眼光好!”
“就是的!哪点儿像?一点都不像嘛?以后我要是再听到有人说我和你谈恋爱,我就和他拼命!”
“我也和他拼命!”
“咯咯咯……呵呵呵……”俩人一齐走过校园里的那棵古老粗壮的老槐树下时不禁转脸相视而笑起来,那清脆的笑声便顺着那树干的枝枝杈杈一直传了上去,传到了天上,传到了那九天云外去。
后来,老师也不再找他们谈话,也不再在上课的时候用那一双镜片背后的眼睛去剜他们,而他们的成绩也终于在那个僧不多而粥更稀少的年代失去了竞争力,一切尘埃落定,他们注定了是要等待着回乡种地了。
“记得当年年纪小,
你爱谈天,我爱笑
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
不知不觉我们睡着了
梦里花落知多少……”
月兰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忘情地朗诵着三毛的《梦里花落知多少》,不由地振华的心里涌起莫名的恻隐——一路的茑飞草长,各色的花儿朵朵地明艳,她不由地伸长了手臂朝它们一掠而过:“哎呀!哎呀!……振华,你看这些小飞虫、小蠓虫飞了我一身!”
振华转身回头一看,就看见月兰身上果然沾满了各式各样的小飞虫:“哈哈哈……小蠓虫怎么飞了你一身?我身上怎么没有?”
“你没看到你穿的是白色的衣服嘛,我的褂子是杏黄色的,小虫子就喜欢这个颜色!”月兰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去打。
“哦?是吗?赶明儿我也穿件杏黄的,看虫子沾不沾我!”
“臭美吧!——你有吗?”
“那我穿俺娘的!——俺娘也没有!唉!刘月兰,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你没有看到我一身都沾满了,打都打不掉吗?——嗳!振华我想下去摘些小花来,你看那片小花儿多好看,紫色的、黄色的、白色的都有,快下来快下来,我去摘!——”
还没等振华停稳车子,刘月兰已经跳下车子飞奔着去摘那些小花儿了,振华一下了车子立时也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一条青翠的小河边满坡满坡的长满了各色的花儿,河两岸是初春嫩绿的柳树、扬树、槐树,枝芽儿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翘首以盼在小河底浅浅的清澈见底的河水里梳妆照影。噢!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绿色笼罩田野,和风拂面,啊!这一个鲜艳明丽的世界,这个绿意盎然的春天。
“振华振华!你看好看吗?”
振华正坐在河沿上独自神往的时刻,月兰从小河底部走了上来,手里攥着一大把各色的小花儿,那些平日里不起眼的见惯不怪的小花儿被她随意地抓在一起搭配得真是绝妙的好看,振华看到月兰也像朵花儿一样向他微笑着走来,“真好看!”他不由地开口说道。
“好看吗?”月兰站在他面前摆了摆她手里攥着的花束儿微笑着。
“好看!——你别动,让我再看你一会儿,月兰,你知道我这样看着你,有什么感觉吗?”振华忘形地说道。
“什么感觉?”月兰听了一愣。
“一种艺术家的感觉,我要是个画家,我就把你,把这条小河,还有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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