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这么残忍。”海琳琳最好的女性朋友说:“你跟这根吸管有仇吗?”
所有人都看我,我将吸管从嘴来拿开,上端已经被我咬的面目全非。她问我为什么要咬吸管,我说我也不知道,就是想咬。他们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人为什么会有咬吸管的习惯,各种结论都有,其中最让大家信服的是生物本能论。一个男同学说,人天生有含咬东西的本能。我对这个一窍不通,他的说法让大家觉得是最科学的解释。
“但是。”他说:“爱咬吸管的人大多都太过于执着,不见得对生活是件好事情。”
那位和我一起学习德语的冯老板也说过同样的话,说过这话之后不久便在家里举枪自杀,而那位同学从生物学角度分析爱咬吸管的人的原因时,也说出了同样的话,让我有点儿惊讶,两个完全没有关系的人对同一件事情做出了相同的解释,让我不得不相信它们的正确性。我想起冯老板最后自杀的事情,他德语只学了一半,而我即将从那个培训班毕业。当初跟他说的我要背诵德语原版《浮士德》的约定我依然在践行,并且整本书已经背过一半,虽然有时候极个别地方可能需要别人提示。我曾经在学校的图书馆对海琳琳也说过我要重读《浮士德》,那是我还没有学习德语。当我决定重读并背诵的时候,背的是一位著名学者翻译的中文版,那是我从几个译本里面挑出来的翻译的比较好的一本。当我去海边那座城市的时候,将它随身携带,并有了一定收获,对中文版的熟悉程度让我在背诵德语原文时方便不少。
其实,在整整一天一夜的同学会中,每当大家都在一起的时候,我一直担心一件事情,那就是班长会不会说出我和海琳琳的故事。他虽然不知道我和她之间后面发生了什么,但毕业时他知道我对海琳琳那么上心,如今,我和海琳琳都经过时间和生活的洗礼,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从正常的逻辑上来说,他肯定会问,至少会提及。但就像他上学时体现的善解人意和对万事清晰的洞察能力一样,他自始至终没有提到哪怕一个字,好像他的生命中从没有发生过那件事情。而海琳琳那个最好的朋友,经常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注视我,当我的目光迎向的眼神时,她又迅速把视线移开,继续和海琳琳探讨某个她们感兴趣的话题。
聚会在一顿丰盛的晚宴后结束,整个聚会班长独自承担了百分之二十五的费用,剩下的部分参与聚会的同学分摊,每个人分到三百块钱。班长将在这个城市再住一夜,第二天一早赶回去的飞机,我跟他住一间房。只有我们俩的时候,我倒是希望他能问我和海琳琳的故事,他本来就知道事情的开始。而到那时为止,我还从没对任何人说起过我和海琳琳之间的故事,有时候我觉得需要倾诉,让自己的内心更舒服一些;有时候又觉得必须保密,因为那毕竟是一件失败的事情,其中还有我因为年少而犯得羞涩的错误,总觉的有些不大光彩。曾经有那么几次,在海边的城市,我差点儿对颍秀和秋沛倾诉心事,告诉他们发生在我身上的遥远的故事,但最终都没有说;而当我想倾诉的yù_wàng完全消失的时候,我又会为自己最终没能说出口而深深地感到庆幸。对于班长,他对这件事的最初发生有着一定的促进作用,我想对他说出我和海琳琳的故事的yù_wàng超过以往任何时候,而我却需要一个引出我说话的点——那就是他主动问我,然后我主动回答他。他如果不问,我主动去讲,总会显得我有些沉不住气和突兀,我也怕他嘲笑我已经而立之年的人了,还在为儿女私情郁郁寡欢。他已经结婚,孩子两岁,对于爱情和婚姻的看法自然和我不大一样。最终,他还是没问,直到第二天早上凌晨他起床去赶飞机,我想对他说的yù_wàng完全没了,就很很庆幸他没问,我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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