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娥儿在从省城回老家的火车上想到了儿时的好朋友环儿。于是,这天上午路过绛州时就下了车,去看环儿。碰巧,环儿才从平阳回来。闲聊中,娥儿得知了环儿大儿子建娃的事。
说起建娃,这话可就长了。建娃是当年他父母闹离婚时去平阳煤建公司干临时工的。说是平阳煤建公司,其实只是一个分公司,主要是卖煤。
场地挺大,正式职工并不多,也就七八个;临时工挺多,有头二十个呢,有男有女,多是总公司或者关系户的子女或亲戚,不少都不是平阳本地的。
他们住在煤场北院的平房里,一间平房一张办公桌、几把椅子,再加一张木床,办公室和宿舍也就都有了。当然,公司里还有一个大点的会议室、一个小食堂。
建娃他们这些临时工主要是在煤场里整理煤堆,也就是把从火车上下下来的煤,打成很大的梯形煤堆。当然,这煤来了也不是纯粹为了存放,而是要不断挖得出售的。
这一挖,煤堆就不整齐了,得再整整齐,临时工就是干这个活儿的。同时,还得把售煤过程中挑出来的黑石块归归拢,用平车运走,扔到附近的壕沟里。总之,临时工日常的工作就是维护整个煤场的整洁有序。
至于男的临时工嘛,还多一项任务,就是得轮流夜间值班巡查,看护煤堆。好好的煤堆,一周有围墙,为何要看护呢?因为这个煤建公司是在近郊,近郊多是村民,还有小商小贩居住。
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靠煤场近就靠煤场生活了。不是吗?这附近的村子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煤窖。偷来的煤,不仅自己家里用,而且还悄悄卖煤挣钱了,日子过得悠闲、滋润。
建娃在石油煤建公司干临时工,但住宿还是在他爹所在的兵工厂集体宿舍里,也就是住在他爹后妻小裴原来住的那间宿舍里,离石油煤建公司还有相当一段路程。
建娃很珍惜这份临时工的活儿,总是每天早到迟走的,干活很踏实,很听领导的话,尤其是夜间巡查,这小伙子很认真。
就在前阵子一天晚上,建娃和另一个临时工值夜班。两人拿着手电巡查时,隐约听见煤堆旁的围墙根儿有动静,就跑到围墙外看了一下,没发现什么情况,两人便回南门口的值班室休息了。
大约夜里一点钟的样子,老远就听见有人在铲煤,建娃他们大喝一声,赶紧跑过去,还真是有人趁着夜色偷煤呢。铲的铲,扛的扛,从围墙根的地洞往外搬煤。不用分说,建娃他们吆喝着冲过去驱赶。
一般情况下,偷煤的村民也给面子,只要值班的一吆喝,他们便丢下煤、撒腿跑了。煤场和偷煤的村民之间也就那么回事,谁也把谁怎么不了。
可这次却出乎意料,偷煤的小伙子竟和建娃他们干上了,一个要阻拦,一个要把煤弄走,厮拉中,建娃竟被殿后的不知深浅的小伙子给捅了两刀。
等建娃同伴喊来几个同事,偷煤的早已从墙根的地洞逃散了,大伙儿赶紧把建娃连夜送到了平阳医院。煤建公司也没有一辆公车,大家是七手八脚用担架把建娃抬去的。
这不,环儿才从平阳医院回来,前夫让她回绛州歇两天。见环儿又累又没心思聊天,娥儿坐了一会儿,便搭下午的车,赶天黑回到清溪家里。
娥儿这次回来,是准备给小女儿洁洁订婚的。按柿子湾一带的风俗,订亲是一个必须的程序。男女双方即使相互熟悉甚至自定终身,也得各请个媒人,先提亲。
待男女双方家人同意后,选个黄道吉日,喊来双方的媒人、爹妈、爷爷奶奶,甚至舅姨叔伯姑,一起吃顿饭。男女互送礼物,就算订了亲,双方可以未婚夫、未婚妻、亲家相称了。
此后,不论哪一方有婚丧嫁娶或者盖房子之类的大事,一般都要通知对方,这在这里叫“动新亲”。而且,从订了亲开始,男方春夏秋冬都要按季给女方送一身新衣服什么的。女方也可绣个鞋垫儿什么的回给男方,略表达心意。
不仅如此,在结婚典礼之前还有一个程序,当地叫做“过活”。过活,就是男方给女方送彩礼,以表达对女方家长养育之恩的感谢。过活,分“头节”和“二节”,也就是说,一般要过两次活。当然,也有把头节和二节合在一起“过活”的。
实际上,“过活”也有反复确认恋爱关系的含义。其间,若一方或双方的心意有了变化,都可以“退亲”,是男方提出退亲的,那么他之前送给女方的彩礼一律不退;是女方提出退亲的,则要退还男方一部分彩礼。
娥儿家的洁洁什么都好,个头不低,人也长得不丑,心眼挺多,还勤快,只是耳朵有点聋,对说话的影响也不是太大。这不,知道妈妈要回来,洁洁很开心,就给她爹和二哥亮娃说,今儿个下午她不去地里了,在家里做晚饭,等妈妈回来。
出门饺子回家面,洁洁打算做臊子面。后半晌,洁洁就开始准备了,不一会儿,面就擀好了,接着臊子也做好了。就等一家人回来,把面一下,就可以吃了。
四点多,娥儿回到了清溪的家里。不一会儿,来娃和二儿子亮娃也从地里干活回来了。一家人吃过晚饭,来娃自然是先跟娥儿说了说媒人给洁洁说的这个女婿情况。
媒人介绍的对象姓段,叫新娃,是西村的。段家爹在城里头干事,家里条件不歪,是段家妈在村里把两女一儿拉扯大的。很显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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