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来,叔叔抽烟。”狗娃赶紧给王家父亲点了支香烟。“少抽烟。”秀儿妈说。一听这话,狗娃看了一下秀儿,正好秀儿端茶过来了,他赶紧接过茶杯,调皮地说:“阿姨,请喝茶。”秀儿和狗娃这一表演,逗得王家爹妈和两个儿子都乐了。
这天晚上,狗娃和秀儿两个弟弟睡在一个房间。打地铺的时候,秀儿大弟弟要睡地铺,可最后还是让狗娃争了去。
第二天上午,狗娃和秀儿一道去农贸市场买了菜,回来又一起摘菜、洗菜、切菜的。狗娃下厨,秀儿帮手,炒了几道菜,端上桌来。色香味俱佳,王家一家子都啧啧称赏。
下午,狗娃和秀儿手拉着手去公园散了散步,那自然是相互倾诉、温柔了一番。
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天色已晚。火车站上,柔弱的灯光下,含情脉脉,依依不舍。九点多,在相互依恋中,狗娃踏上了返回省城的火车。
此后,两人更是频繁的书信往来和几个月一次的短暂相会,相聚的甜蜜和别离的相思折磨着两颗恋人的心,都期待着能早点结束这分隔两地的日子。但在被户口和固定工作锁定的网格里,要想从一个网格跳到另一个网格,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也许当年没有王家爹妈的要求,秀儿可能会留在了省城,自然也就没有了眼下的分隔两地;但往事是不能假设的。相反,正因为这眼下的分隔两地,才更加深了彼此的感情。
古时候许多感,多是因为不便的通信和交通才留下的。便利的通讯和交通缩短了时空,便利了联系;但也冲淡了彼此的思念和期盼,甚至淡漠了亲与爱。当然,这题外话了。
从古平回来以后,狗娃继续忙着他的客房部和餐饮部。杏儿仍在读她的成人财会大专,和恩娃约会之余,又自学服装设计。可闲暇的时候,还是很挂念远在兴州的弟弟,因为已经好几个月没有二狗的消息了。
其实,二狗这时正跟着马老板工程队在廉县一带修庙。廉县地处黄河与贺兰山脉的交汇处,距离有名的塞上江南沙湖也就三十多公里。
这里的庙宇以砖木结构为主,飞檐走壁,勾心斗角的,木活儿和漆活儿也自然比较多,正好给二狗提供了一个历练的机会。
二狗他们吃住在工棚里,由十几个有经验的木工和漆工师傅带着,按照图纸和工艺要求,起早贪黑的,干得一头的劲儿。
远离市区,每天除了干活还是干活,累得一躺下来就呼呼大睡。天儿热,工程队只得早起晚睡,上午和午后干一会儿活,中午休息。
这天,天刚蒙蒙亮,二狗他们就起了床,洗漱、吃过早饭,就叮叮噹噹摆弄工具,开始干活了。二狗是跟师傅上脚手架油漆屋檐下的斗拱的。干了一会儿活,太阳就出来了,只有几朵朝霞飘在天边。
斗拱的色彩很复杂,要求也高。一攒斗拱中的彩画分线、地、花三部,线画在每个件的角边线上,有金、金银、蓝、绿、黑五色;地画在各线的范围内,有丹、黄、青、绿四色;至于花画则是在底儿上,有西番草、夔龙、流云、黑线等。
垫拱板也有线、地、花三部,线画在垫拱板边缘上,有金、金银、蓝、绿、黑五色;地花也在各线的范围内,颜色一般是与斗拱的颜色反衬着;花画也在底儿上,有龙、凤、莲草以及其他祥瑞的图案。
随着太阳慢慢爬高,天儿也热起来了,树上的知了叫唤个不停。寺院里游人稀少,除了电锯、电刨和施工的声音,四周一片寂静。
大约十点半钟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天儿热、油漆熏得头昏呢,还是脚没踩好的缘故,随着“哎呀”一声,二狗从脚手架上跌落了下来。二狗抱住左腿疼得直叫,大伙儿赶紧围拢过来,扶住二狗往阴凉点的地方抬去。
一个有些经验的师傅轻轻捏了捏二狗的腿,欣慰地说:“还好,没断。”但二狗还是疼得不能动弹。马老板派人把二狗抬到就近的医院,一经检查,医生说是骨裂了。随即打了石膏,让回去静养。于是,大家伙把二狗抬回了工棚。
这工地上以面食为主,加个蔬菜,炒菜油也用得少,难得有荤腥,能吃饱、不干活就算不错了。是呀,二狗已经适应了独立生活,受伤以后,没有给哥哥姐姐打电话,也没有给老家姑妈、舅舅写什么信,就自己默默承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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