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云见人醒了,这才慢条斯理地起身。好似闲暇地拿起银针端详,再放到安慕云手腕上比划着。
“传闻皇后娘娘曾在战场上英勇无双,我倒觉得夸大其词。”
“这身子还真是弱得很,这针还没用完,浑身上下竟没一处可下针的地方。”
说着,她无趣地放下了针。
安慕云早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她吊着最后一口气,艰难开口。
“安若云,你这么做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安若云眉梢一挑,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
“若这世上真的有报应,我大房一家又怎会有如今呢?”
“噢,说起来,你好像不知道这件事情呢。”
她忽而笑着靠近安慕云耳畔,轻声说着,“你父亲战死沙场可不是意外,一切都是皇上的安排。”
“而你却嫁给了杀父仇人,亲力亲为地将他扶持上皇位。不知我那在地下的二叔听了,会不会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
安慕云脑袋“嗡”的一声,两眼发黑。
她的父亲……竟是被害死的!
安若云抬头欣赏着她的绝望,继而抚掌笑出声来,“有趣,你这一副知晓真相绝望又恐惧的神情,跟你母亲临死前一模一样。”
罢了,她迅速敛起脸上的笑意,神情淡漠又讽刺,“玩了一个月,本宫也腻了,赐死吧。”
一句话,潦草了解安慕云的命。
她本心如死灰,却在闻言父母之死的真相时,心头涌起无尽的怨愤。
一个她深爱的男人,竟是狼心狗肺,弑父弑母的凶手!
一个她自以为的好姐姐,亦是人面兽心的豺狼!
“哈哈哈哈……”安若云忽然仰头长笑,笑得两眼血泪滑落,落在旁人眼中不寒而栗。
“孟子晋,安若云,还有那些欺我负我的人!”
“若有来世,我必要你们尝尽世间万般痛楚,万人践踏!要让所有害我的人血债血偿!”
白墙黑瓦的大宅子,绿柳环湖。
刚下了一夜的雨,露水沿着柳叶滚落到了土里,空气沁着雨后的清香。
凉风习习,沿着半合的窗吹入,轻轻拂过床榻垂落的纱帐。
床上女子紧闭着眼,面容俏丽,肤霜赛雪,看起来年纪尚小,十分可爱。
只是仔细看去,那面色泛着不健康的惨白。
在一旁照顾青羽面露愁色,心疼道:“老夫人也太过偏心,都伤了半个月,都不曾来看小姐一眼。”
话音刚落,就听到床上的人发出一阵微弱的声音。
“小姐!”青羽惊喜地唤了一声,连忙掀开帘帐。
安若云揉了揉额头,撑着身子慢慢坐起来。
她脑子昏昏沉沉的,忽而触及一道关怀的目光,不由一愣。
她喃喃道:“青羽……”
青羽微微一笑,说:“奴婢在呢。”
一句话,像是猛地刺激了安若云,她猛地抓住青羽的衣袖,眼角噙泪,“青羽,是你吗?”
青羽有些困惑,但还是点了点头,“小姐可是做噩梦了?别怕,青羽在这。”
别怕,青羽在这。
一句话,让安若云湿润了眼眶。
她成为废后,被皇亲贵戚在御花园出口调戏侮辱时,是青羽毅然拦在她身前。
可也因为如此,青羽被冠上以下犯上的罪名,在她面前活生生被打死。
片刻,她苦涩地闭眼,“看来我是真的死了……”
说着,当她下意识扭头对上梳妆台的铜镜时,猛地一愣。
铜镜里,少女面容娇俏,一双眸灵活生动,虽未长成,眉宇间却隐约泛着一股英气。
安若云猝然抬头,眸光陡然锋利,问:“现在是什么时候?”
青羽下意识回道:“姑娘被罚军棍后,每日高烧反复,已经昏睡半月有余。”
军棍?她隐约猜到真相,开口时却忍不住一颤。
“现在是几年?”
青羽疑惑,仍老实回答:“建元四十年。”
安若云呆坐在榻上,她慢慢抬起手,覆在面上。
两行清泪滚滚话落,打湿了掌心。
苍天有眼!
她回来了!
“小姐!”青羽见她哭了,焦急地上前,“可是身子有什么不适?我去喊大夫!”
“无事。”安若云拦住她。
建元四十年……四十年……她忽然记起来了。
她为了救下爬上屋顶的安怜云,一时大意,抱着安怜云一块从屋顶失足滚下,导致那胆小的庶妹吓破了胆,数日惶惶不敢出门。
事情不知怎么的,传成了是她居心不良欲谋害安怜云。
安怜云胆子就跟鹌鹑蛋一样大,自不会主动出来替她澄清。
而她那时性子要强得很,不但没好好解释清楚,反而惹怒了祖母和父亲,白白受了二十军棍。
随后,在她昏迷期间谋害庶女的名声传出府外,一时之间名声败坏,徒增笑柄。
那时安若云觉得委屈,只觉得清者自清,固执着不肯解释。
如今想来,这其中的不合理处可是多得很。
她冷笑,这沈家后院,可没一个简单的。
上一世自己被她们耍的团团转,让她名声尽毁,家破人亡。
这一世她倒要看看,这群人究竟是如何同跳梁小丑般在她面前故技重施!
正想着,外头守门丫鬟进屋,道:“二小姐,大小姐来了。”
门帘被掀开,只见一名不过十一二岁的少女走进。她身着鹅黄襦裙,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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