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外面的风向不妙,按国公的意思,倘若太后再不松口,允许三王爷去皇陵拜祭,只怕那些流言蜚语不会消停啊!”
“本宫看哥哥他也是老糊涂了!这时节,群臣与皇帝离心,维持原状还勉强能安分些。倘若此时将虞沉舟放出去,他在先帝灵前一哭二闹,朝中那些老顽固再吹捧他仁孝,拿礼义逼着皇帝赦免那祸害的罪,那就成‘放虎归山’了!”
一旦那帮人找到了机会,三年五年十年,迟早是要反了天的!
到那时,不说皇帝和柳家,首当其冲,沈栖棠那妖女就不会放过她这个杀姐仇人!
“可如果照这样下去,流言愈演愈烈,到那时再想抚平,可就难了。”国公府的命妇叹气。
太后越想,就越觉得烦心,狠狠地道,“依本宫说,早就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虞沉舟给毒死!都怪哥哥妇人之仁,总说什么后果后果的,拖延至今,如何还能收场?!”
“话也不是这么说,若给他下毒,反倒授人以柄了。”命妇皱眉,意有所指地道,“况且,姐姐,你仔细想想,就算没有了三王爷,也一样还有别的麻烦……”
“别的麻烦?你是说端王梁王那帮老不死的,还是诚王之流短命的?”
命妇摇头,“都不是,这些一贯喜欢粉饰太平的能成什么气候。只是,您别忘了,眼下可还有一个更大的麻烦。比起他来,就连三王爷都不值一提了。”
柳太后愣了愣,犹如醍醐灌顶,“虞澈?!”
的确!
三王爷被幽禁,多年未曾与朝臣来往,可是国师却终日在朝中总揽朝纲!
“早年间此人不足为虑,是因为他即便有异心,以臣下的身份,不可能得到朝中那些老臣们的支持。可今时不同往日,而且,哥哥还怀疑,这次的闹剧,弄不好都与这位国师有关……”
“这倒是提醒我了。”柳太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此人万万留不得,但眼下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柳家,不宜亲自动手。不如,借刀杀人?”
“借谁?”
“沈栖棠。”
……
冷宫偏院。
沈栖棠来找溯娘,一推门就瞧见后窗外躺了个人,走近了才发觉,虞沉舟正躺在木椅上晒太阳,似乎有些低落。
“在想什么?”她问。
虞沉舟被吓了一跳。
一惊一乍的,连窝在他脚边的小野猫都被吓跑了。
“别突然吱声啊,吓死个人。”虞沉舟哀怨地往她一眼,“眼看着就要到祭典了,外面闹得那么凶,柳氏竟也沉得住气,完全没有要放我去皇陵的意思。”
“别去了。”沈栖棠拍了拍他的头,“祭典上要出事,你去了,反倒让旁人多想。还是在宫里待着等结果。”
虞长洲皱眉,“可这也是母后的忌辰。”
“阿姐不会在意这种没意义的事。若为了这种虚无缥缈的纪念,而影响最后的结局,她反而不会原谅我们。”
她垂眸,那只被惊走的猫儿在不远处寻了个安适的所在,又懒洋洋地躺下了。
阳光正好。
外面处处是惊涛飓浪,唯有这里还宁静祥和。
“锦鸾宫的太妃……她疯了。”
她的嗓音放得很轻,若有似乎的,虞昼持无从判断她的情绪,只是觉得诧异,“她那么与世无争的人,怎么会这么突然?!”
“也不是真疯。”沈栖棠摇头,“是前天受了太后训斥,惊吓过度,便‘时疯时醒’,不能继续留在宫中了。所以她在‘清醒’的时候,向太后请命,打算趁这次祭典,离开皇宫,去守皇陵。”
“……这也在你们计划内么?要在皇陵里做的事,需要她疯?”
“是她自己的决定。”
太妃向来都是个聪明人,先帝在时,争宠的人里并没有她。先帝走后,她更是收敛锋芒,将万事都当作过眼云烟,绝不做旁人的箭靶子,偏安一隅,不争不辩。
虞沉舟从没想过她那样的人,居然也会参与这种冒险的事,“看来,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柳氏的行径太过火了。她只想安稳度日,但她与我们走得近,现在这种时候,除了装疯离开,无法自保。”
或许,并不全是为了自保。
大概也为“故人”。
沈栖棠来时,听几位老宫人闲谈,说起太妃从前与慕花裳惺惺相惜,和阿姐也交情匪浅。可惜三人中有两个都死于非命,剩下这一个,也不得善终。
那只小野猫打了个滚,肚皮朝上,像是在撒娇。
溯娘准备好了替她缓解毒性的蛊,从厨房回来,沈栖棠也就没再多说。
只是突然觉得,就算阿姐的心愿得以实现……
虞沉舟大概也不会觉得快乐。
……
她在入夜前赶回侯府。
老夫人破天荒没在她的小院子里颐养天年,反倒出现在了前厅,满脸忧容。
“小棠,你总算回来了!”她连忙迎上来,“皇帝下旨,急召你前去,只怕是场鸿门宴。可阿澈下午才出城,今日不回来。倘若你此时孤身前去,实在难以放心。”
沈栖棠愣了愣,“皇帝?”
虞昼持那里有猫儿守着,就算香露失效,猫儿也一定会设法提醒。
更何况,她刚从宫里回来,虽说拿的是神子澈的令牌,但走的却是正门。
如果皇帝下旨,怎么可能还大老远送到长毅侯府来?
可是她现在已经回来了,得到了消息,若不照做,也会旁生枝节。
暗卫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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