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村是一个困在山中央的村落,村子不大,住了五十多户人家,除了一两处砖瓦房,其他都是破旧的茅草屋。
在一个破旧的茅草屋中正发生着这么一幕。
“大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她除了长得好看,还能干啥?”林三郎盯着默不吭声的大哥,一脸无奈地低吼道。
大哥买回来的那姑娘长得是不错,容貌清丽,皮肤又白又嫩,眉眼间都是城镇上大户小姐少有的气质,但这么美丽的女子定不是平凡家里的姑娘,说不定是落难的贵族小姐,他们冒然带回来搞不好会惹上麻烦。
就算没麻烦,如今这病的半死不活,救不救的回来都是问题,就是救回来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买来能有什么用!
家里的米缸又见底了,四弟被人打断了腿,行动不便,药不能停,孩子小,需要人照顾看,他们家急需要一个能持家的好女人,而不是长相漂亮的病秧子。
林大郎眉头紧皱,低着头不语地编着竹篮子,满是厚茧的大手灵巧地把柔顺的竹条密密地拧在一起,眼神不时注意着床上人儿的动静,见她额头又冒出汗水,连忙起身擦了擦。
三弟说的这些他都懂,可是是那一瞬间,那双灿若星子的眼眸……
听着三哥的抱怨,林四郎一脸自责地说:“都怪我不争气,逞一时之勇被打断了腿,成了你们的负担。”
闻言,林四郎神色微缓,连忙安慰道:“说什么傻话!四弟,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这时,床上昏迷三天的人儿秀眉凝满痛苦之色
好痛苦!
整个人仿佛置身于烈火之中焚烧,又仿佛冷冻于冰窖之中……
好冷……
好热……
好渴……
“水、水……”她干裂的唇瓣颤抖地吐出模糊不清的字眼。
林大郎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眼底闪过一抹喜色,连忙端起桌上破旧的陶瓷碗,把水喂到她干裂泛白的唇边。
咸涩的水划过干疼的嗓子。
陆子苓慢慢睁开双眼,有模糊的身影在浮动,她眨了眨眼睛,适应了猛然的光亮。
这才看清,面前是一张放大的男人脸,他国字脸型,皮肤黝黑,五官平凡的出奇,但她总觉得哪里很奇怪,一时又说不上出来。
她疑惑地蹙着秀气的眉头,眸中满是不解,她明明已经死了。
这又是在哪里,这个男人是谁?
林大郎惊艳地看着她潋滟的水眸,心跳猛地露了一拍,声音前所未有的柔和,“你醒了?”
“你是谁?这又是哪里?”陆子苓声音嘶哑,咽喉烧疼。
她注意到满是补丁的破旧蚊帐,男人身后的墙壁是夹着麦草的土胚墙,这是好像农村?
她曾经为找一味稀罕的药草,只身去过大山深处,那里的村民就用这种土胚墙建房子。
她微微偏头,发现房间除了眼前的男人之外,门口还站着一个男人,他五官俊郎,眉眼间有股若有似无的狡黠邪气,双臂环抱地靠着门,穿着满是补丁的交领麻布袍子,腰间绑着皱皱的的革带,满是补丁的裤子下是一双破烂的草鞋……
等等,她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这两个男人都是长发用布带绑着,这是古人才有的生活习性。
这时,她的头突然一阵尖利的刺痛,仿佛被人生生钻开一样,疼到麻木后,脑海中开始涌现出一些奇怪的画面……
“你、你怎么了?”林大郎见她一脸痛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对靠在门边的林三郎喊:“快去请桃花村的张大夫!”
林三郎气恼地瞪了陆子苓一眼,一脸不情愿,终是一瘸一拐地去请大夫去了。
她还不能死,她死了,钱不是白花了!
那阵疼痛过后,陆子苓惊恐地瞪大了双眼,这些零零碎碎的画面是这具身体主人的记忆,画面零零散散,重叠又模糊,仿佛被刻意打乱了一样,陆子苓勉强明白自己是借尸还魂了。
她脑袋嗡嗡作响,心里一片混乱,半天才接受了这个无奈的现实。
“你没事吧?”清幽如竹的男声从她一旁响起。
待那股难以忍受的疼痛过后,陆子苓发现自己的左侧还摆着一张床,一位面容俊秀的少年躺靠在床上,他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脸色有些惨白,额角还有汗渍,似乎在强忍着——疼痛。
林大郎见她终于不难受了,一双水眸看向四郎的方向,介绍道:“他是我四弟,林安月。我是林安平,刚去请大夫的是我三弟,林安华。”林大郎介绍。
陆子苓勉强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微微点头。
她的面容本就清丽绝美,因身体不适的缘故脸色苍白,秀眉微蹙,凭添了一股我见犹怜的柔美气韵,深深地惊艳到了林家兄弟。
林大郎脸像火烧一样滚烫,他连忙偏过头掩饰那股子羞臊,忍不住用眼睛偷偷地扫向她,恐被她发现又连忙惊慌地收回来,突然似想到什么,脸上随即堆满落寞。
林四郎看着她清丽的面容,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也不过如此吧!
想到这女子将来会是自己的二嫂,他忙不迭低下头。
长嫂如母,如此这般的行为是不恭的,也可谓是亵渎,他是读书人,应该有教养,守礼节才好。
虽是这样提醒自己,但林四郎的心中还是多了一丝莫名的怅然与失落。
“张大夫,到了!”
林三郎声音刚到,门帘便被掀开,空气中带着若有似无的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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