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生来就是神女宠弟捧，何曾教人轻看了去？
尤其对方还只是一介凡人，她看得出他眼中毫不掩饰的讥笑，简直是对她的侮辱！
这小子是不是活腻歪了，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本神问你话呢！”沈心揪紧他的衣领低吼着，根本不敢说得太大声，生怕会再次引来那些对她动粗的白衣人。
因为姿势过于亲近，他能感觉到贴来的柔软，再加上她揪着他的衣领拉起时，面上戴着的口罩都拦不住她身上特有的异香。
眼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纤白脖子，他觉得自己直接掐得她大脑缺氧，以及压迫神经元，会比卡药水流速又加快来得效率。
这么一想，他的眸光不由地暗了些。
此刻沈心之所以对他不设防，是因为她不觉得一介凡人能伤得了她。
虽然她老爹常说：天生神者，宽以待人，严于律己，方登极道，但对方身为凡人还想弑神，她觉得自己反过来也不过分，更不会有违天道。
这是正当防卫，她要防卫到对方没有能力再伤害自己！
沈心向来有仇必报，绝不会窝隔夜气，她得不到他的回应也无所谓，可对方一定要为他自己的卑劣行经付出代价！
正当她想赤手空拳地给他挂彩时，不由地低头看向自己的侧腰，只见他的手中正抓着一支细管扎进她的腰里。
这支细管…她曾在某个白衣人的手中见过，扎向她后使得眼前逐渐模糊，周围的一切都缓缓变成乌漆墨黑。
许是清明交织着迷糊，恍惚间她看着他摇摇晃晃的冷峻眉眼，莫名重叠着一个熟悉的影子。
那人望向她的眼神，也是如此的冷漠和疏离。
“岁寒…”她情不自禁地轻喃着，失去意识后倒入他的怀中去。
当林岁听到她满是依赖的软语时，正掐着她的脖颈准备行凶的手微顿，她怎么会如此唤他？
这个名字，和他同在孤儿院长大的夏一梦都不知道。
虽然他从不对外提及，还取了假名保平安，但仇…不能忘，于是他留了个心眼。
因为其背后的故事，是一段不美好的回忆，也是支撑他活下去的信念。
若是没有沈家在背后捅刀子，他岁家不会倒，他父亲也不会怒火攻心，自己更不会在小小年纪时，在送出国避难的列车上，碰见穷凶恶极的人贩组织。
如果他不够聪明，恐怕早就不知所踪，又何来去孤儿院韬光养晦的机会呢。
所幸老天有眼，也许是沈家坏事做多。
沈千金生来就血型特殊又体弱，沈家怕她熬不过去，便秘密在各个孤儿院里寻起了活体血包为她续航。
若要避开外界的道德衡量，以及医院血库的短缺，领符合条件的养子养女是最保险的方法。
沈家不仅如此做了，还狡诈地借此收获媒体的吹嘘，一举成为大慈善家。
呵…可笑，命运再次给予他优待的同时，也要他付出代价。
电光火石之间，林岁想了很多事。
当他垂眸扫向她趴在他胸前睡得安稳的模样时，忍不住隔着塑胶手套摸起那温热的脖颈。
虽然她已经知道是谁想害她，但他要是为了掩盖罪行而杀了她，其下场有利也有弊。
那利是没有人知道今天发生过的事，他以后都不需要再为她输血了，弊则是他的存在对于沈家来说，也没有意义了。
沈家向来薄情，可能转眼就会放逐他，致使他那么久以来的潜伏只会作废。
这样实在是不理智。
本来他到此的打算，仅是令她再成植物人。
因为老实躺着的人不会受伤，至少她已经有三个月都表现得安稳，他很满意。
林岁漠然推开昏睡着的她，坐起身时才发现棉白地毯已经染了大片血色，伸出指尖探向她的鼻息后只觉微弱，赶忙火速清理掉自己来过的痕迹。
待他弄完后，瞥了眼趴在血泊中的沈心，漠然地站在窗外往内捡起，倒在地毯上的输液架。
当他随意扔在外边引起动静时，自己在眨眼间便已撤离犯罪现场…
…
此刻距离沈心昏迷的时间，已经过了七日。
林岁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一直在等沈家保镖带着夏一梦接替他去输血。
奈何他等不到，自己也没有收到要去医院的通知。
难道是沈心伤得太严重，已经撑不住了？
这不可能，他看过她的伤势，也算过医生赶来的速度。
虽然不会有性命之危，但…也不是百分百安全无事。
因为她再次变成植物人的几率极大，沈家应该会为此悲喜交加吧。
林岁照常帮沈家佣人做事时，曾试探过那些佣人对他的态度，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处，想来她应该还活着。
光是知道她活着还不够，他得确认她没醒过来，不然他就有麻烦了。
因为她知道他原来的名字。
若是沈家有心去顺着探查，不难发现他原来的身份。
只不过他很好奇沈家高层都没发现过的事，沈心一个体弱的娇小姐又是从何而知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希望她能一直睡进棺材里，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
临近冬日时，中心医院像是盖上了白布，往来行人身着厚实棉服，低垂着头奔走在飞雪里。
沈心看着外边的光景，倾身趴在病房里的窗栏上，百无聊赖地伸出手去接住飘下的落雪。
呆看着掌心里的雪花融化成水后，她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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