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堇阳不知道他是否还爱着七昭,不过他是爱着他的江山的。为了江山,可以抛弃七昭临终的誓言,为了权力,他可以毫不犹豫的再一次临幸申迎儿。
是的,七昭归天,王后承欢。
多么讽刺。“这河图,我可以给你。只是,我要做交换。”
宫生幽深着眼眸:“什么?”
“我要知道我和阿姐的生身额娘的所有事情,以及杀死珍儿额娘的凶手。”
堇阳心中知道这样做虽然有违背七昭的遗言,可若是能因此而将整件事情弄个清清楚楚,阿姐在天有灵,大约也会欣慰吧。最不济……便带着河图玉石俱焚好了。
反正,若华,也许……已经选择了他该过的一生。毕竟,每个人生下来,都是是带着使命感的,既然天命难违,便只能接受。
堇阳想到此的时候,自己都下了一跳,从前的自己从不这样消极,也从不这样的听命于天,也许是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经历了太多无法预计的事情,她已经深切的体会到了世事无常。人的一生,就是有许多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比如生死。
“我答应你。”堇阳看着宫生的眼睛,只觉得那一对幽深的眼睛透着瘆人的寒光,那诚恳而少见的谦卑表情,被这一对狼眼衬托的十分凶恶,好似时时刻刻都藏着说不出的野性与狂热,只待时机成熟,将面前的人吞到肚子里,然后吃的渣滓都不剩一般。
“可是,我可以相信你么?”宫生没有用大王的称谓,而是在堇阳面前第一次用了“我”。
堇阳有些心虚的点了点头,宫生微微弯了弯眉梢:“好。”
说完又看了一眼已经安顺下来的伯服,轻叹了一口气便转身离去了。
灵犀进到屋里,对着堇阳道:“主子,这就对了。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他的一句话,便会抵得上千军万马。”
堇阳的心里藏着一把火,就藏在香兰宫那色彩斑斓的屏障上。只等着有一日他放肆前来,将她烧的个稀巴烂。虽然,人人心中都明白,王后代表的是申家,王后受宠,申家才能在朝廷之中站稳脚跟。申家虽然恃宠而骄,却又是无法或缺的一门忠烈。如今城内水患四起,边境犬戎等国频繁来犯,若是没有申家的支持,这天朝怕是不日就要改做他人性。
从前的宫生从不在乎这些,可是如今有了伯服,有了对七昭未完成的誓言的信念,更有了拥有天下的yù_wàng。他要成为强者,成为不在被人轻易夺走至爱的强者,所以,堇阳的河图,他是一定要的。就算是堇阳,他甚至都真真切切的动过心思。
“就说我不舒服,这么晚了,就请大王早些休息吧。”堇阳让侍女这样回话。
“小主,大王只是在院子里溜达,看样子,并没有进到这里来的意思。”
“哦?”堇阳心中有些泛嘀咕。
“咿咿呀呀——”
伯服在龙床中咿咿呀呀的说了句什么,堇阳连忙上前安抚。只见那伯服正挥着小手小脚,冲着堇阳咯咯的乐着,看着让人心生欢喜。
“小伯服,你怎么这么高兴呀,嘿嘿嘿。”堇阳越看越喜欢,便将伯服抱了起来,揽在自己的怀抱中。
“阿妈……唔……”伯服咿咿呀呀的叫着堇阳,而每当此时,她便总会想起七昭,想起曾经他们的额娘,想起他们曾经在褒国那个小山屋里的生活。纵然没有锦衣玉食,可却亲人常在,无忧无虑。如今囚于王宫,才知道,自由到底意味着什么。
“那么小主可要去见见大王?”灵犀问道。
“见他做什么?莫不是给自己找烦事么?”堇阳反问道。
“可是,那件事情,只有他能帮得上忙,小主若是想把当年的事情查清楚,这宫中唯一能成事的,便只有他了。”灵犀眼神幽幽,堇阳知道她的意思,只是对于宫生低头这件事,于她性格而言,着实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灵犀看到堇阳面露难色,便仿佛知道了她心中所想:“小主,大王的目的是您手中的河图,而您的目的却是当年的那一幢往事。你们各取所需,又何尝不可呢?”
堇阳听这灵犀的话语中似乎在暗示她交出河图,便眉心一簇:“灵犀,你……”
“她的意思,很清楚。我们各取所需。我帮你查到你们姐妹二人的身世,你只需将河图全章给我,其他的事情便都迎刃而解了?孤王知道你们在查当年的事情,可若是这件事没有孤王的允许,你便寸步难行。就算是那藏经阁的阁老肯帮你,也是枉然,孤王大可以一道旨意下去,让他没有机会与你开口。”
宫生一身素服冲着门口的承德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去。
灵犀见状也识趣的离开。
“你来做什么?滚!”堇阳好不留情面的对宫生道。
“你……大可不必这样。”宫生说话的时候眼眸低垂,柔软的烛光打在脸侧,有些温柔。
堇阳侧目而视,只见宫生发丝微动的负手站在月光下,双眸幽深如海,平日里那副威严而讨人厌的样子此时此刻也荡然无存。
堇阳顿了顿神色,对若华道:“你想要这河图,无非就是要君临天下……”
还没等她说完,宫生便转身冲着堇阳走了过来。
由于之前的疯狂举动,堇阳虽然在嘴上不与宫生冲突,可是心中还是对宫生有了写惧怕,她下意识的将伯服往自己身边抱了抱。
而这样的一动,伯服便从浅睡中苏醒了过来,开始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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