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呃呃……”
让人绝望的哀嚎声传来了,一个全身遍布刀伤的死者闯进了视野中。
不是叶老,那他在哪里?我感觉脑中轰的一声炸裂开来。张镐也用手按着头,关飞则重重地叹气。
“可恶!”
我从关飞手中抢过木棍,正准备狠狠地插进死者头颅,一个刀尖从它脸上突地伸了出来。
死者噗通倒地,露出叶老满是血污的身板:“真悬啊,老朽差点就报销在那儿了。”
“叶老!”“老爷子!”我们同时叫了出来,一颗紧绷的心瞬间大定。
“快走吧,以老朽的经验,这种时候最放松不得。”
于是我们继续沿着下水道往前走。当城市系统崩坏后,下水道就变得无人清理,之前的大雨将城市中残存的人类垃圾以及死者的断肢残骸冲了进来,使这里变得臭不可闻。
兴许在若干年后,当大自然抹去了一切人类存在的迹象,终有一天这条地下通道会被泥沙填平,或是道路坍塌把通道摧毁,总之,人类与行尸、人类与自己的抗争就像是这个曾经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灵长类动物在舞台上最后的演出。
那之后,人类就会像恐龙一样彻底从这个世上蒸发,等待着世界的重新洗牌,下一个智慧物种将发掘出我们的遗骸,然后宣布是因为小行星撞击导致我们的灭亡。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们走了很久,头顶上的井盖一直在传来脚步踏过的响声,但是越往后声音就越小了。
“差不多是这里了!”叶老说道。
眼前是一条长长的铁梯,我们顺着铁梯爬上去,然后小心翼翼地推开井盖,橘红色的天空出现在眼前。一块大大的血红色的雨云漂浮在天上,边缘的阴翳处好像掠过闪电。
我们爬了出去。这儿果然少了许多行尸,几只踟蹰靠近的死者都被叶老的长刃解决了。
晚风吹拂着我们的脸,眼前一片开阔。一条人工河道潺潺流过,河的对面就是飞马市的东区。一条铁架桥横跨于两岸间,在目力所及的范围内,我看见了飞马市人民广播电台的巨型看板。
铁架桥上有一小群行尸正往这边走来,为了避开不必要的战斗,叶老带着我们下到河岸,从昏暗的桥洞下经过。桥洞里杂草丛生,各种生活垃圾、文具、塑料袋遍布四周。
我突然感觉这里无比熟悉,接着很快便想起来了。初中时我来过这里,当时我们一帮人从城市的另一头沿着河道“流浪”,我记得有我、阿暮,还有王思思以及班上几个要好的朋友,我们三三两两,放学后又不急着回家,附近的商场和咖啡厅都已经逛腻了,于是有人提议沿着河道“流浪”。
我们路过这个桥洞时十分不幸地被一群高中生和社会上的混混缠上了,还有个吸毒者向我们亮出了手臂上的针头,勒索我们把身上的钱都拿出来。当时的具体情形我已经忘了,只记得最后我们一分钱也没给,潇洒地离开了。逃过一劫的我们十分快意,迎着夕阳在河道上有说有笑。
已经是……很遥远很遥远的事情了。我们出了桥洞,天空中的橘红色云朵变得更红了,岸边的垂柳随风飘扬,乍一看就跟那次流浪的场景没什么两样,恍如隔日。
我想起了什么,于是转头对张镐说:“对不起哥们,之前我一直误会你,但这次要不是你跟叶老,我们肯定过不了这关……”
张镐高兴地点头:“不,晨哥,我这个人天生比较胆小怕死,但是我知道在现在这个世界这样肯定是不行的,所以我也在努力地想让自己变强,融入你们,希望晨哥以后可以帮我!”
“嗯,必须的……”我伸手去握他的手。
突然不知道那里传来了“砰”的一声枪响,吓得我条件反射地缩了缩头。当我再次看向张镐,他的嘴角渗出了血,眼神惊恐,心脏的位置染红了一大片。
“喂,张镐?”
可是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失去了生命的躯体倒向了我。我抱着他,叶老从背后猛地一拉我,张镐的身体便又中了几枪,我看见在桥洞的黑暗里走出一群人,我认出了其中的林逸飞以及他的两个“伙伴”。
“快跑!”叶老指挥着我们在柳树间穿行,以躲避即将到来的子弹。
我只好慌忙丢弃张镐的尸体,快步跑了起来。子弹打了一会便停下了,我们瞧见有条通往马路的石梯,正准备往上跑,一大群死者就从上方露出头脸,吓得我们马上缩了回来。
原来不再开枪是因为害怕吸引更多的行尸。
没办法,我们只好贴着树,捂着身子向前奔跑。回头一看,林逸飞一伙也在身后紧追不舍,他们至少有二三十人。
“呃呃呃……”
上方传来的嘈杂叫声让人畏惧,不难想象那声音背后尸群的数量。
河岸很长很长,一直延伸至视野尽头。突然,前方有个死者滚了下来,头颅在翻滚过程中扭向了不可思议的角度。它缓缓地站了起来,向我们伸出手。
叶老轻“喝”一声,砍下了它的脑袋。但仿佛这一砍也触动了一个什么开关似的,密密麻麻的黑影突然像浪涛涌向海滩般从马路上冲了下来。
“我的太上老君……”叶老低喃一句,赶紧带着我们远离树边,贴着河边的栏杆跑。
我看见连接河岸和马路的宽敞坡面一下子成了死者的窠臼。大部分的死者都是从上方滚了下来,但是它们立刻爬起,尖叫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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