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看见女儿的缘故,亦或是因为经历沙场之后不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
这一次,平康侯没有逃避这个话题。
他缓步走到军事分布图面前,望着挂着的图纸上密密麻麻的线条,思绪仿佛穿过这些纷乱的战事,回到那年杏花疏影下,明媚的春影里。
彼时他还不是平康侯,而是侯府中的世子。
从记事起,听过最多的话便是保护大启,效忠皇帝,做一个忠臣。每天为伍的除了刀枪剑戟,就是摞在书桌上如小山一般的书。
当时每月十五日,苏越的祖母会上山进香拜佛,作为世子,他一同前往。
昨夜下了一场雨,山路泥泞,马车陷在半道上进退两难,又碰上祖母突然犯了心病。寺庙为了招待侯府,前几日便告知香客们今日不要打扰贵人。
是以,苏越的祖母在马车上呼吸越来越急促,面色发紫,再不救治就要命丧黄泉。
正在苏越焦头烂额之时,马车的帘子被一双柔夷素手挑开,一位灵俏的鹅黄身影如风一样窜了进来。
苏越还没看清进来的是谁,看穿着又不像府中的丫鬟下人,正要问,对方却先发制人。
“我是医女,可以救人,你帮我把这位老婆婆搬到平板的硬地面上。”
她语速又急又快,音色却比黄鹂还动听悦耳,苏越还没反应过来,也一时不知道动手帮忙。
少女见他呆若木鸡,柳眉倒竖,杏花耳坠摇晃,朗声道:“喂,你是想见死不救吗?”
苏越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的和少女合力把祖母移动到马车外一处硬质的地面上。
望着她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苏越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会鬼使神差的同意?
且不说她身份的真实性,即使是真的医女,看起来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这么年轻,能靠谱吗?
但是接下来的过程和结果狠狠的打了他的脸。
少女跪在苏越祖母一侧,右手在祖母胸前比划了一下,确定位置之后,双手在她胸前有节律有力道的按压。
大概按压了三十个之后,令苏越震惊的一个场面发生了。
之间少女从腰间抽出一方手帕,清理祖母的口腔鼻腔后,捏着祖母的鼻子迫使她张开嘴,然后……
嘴对嘴呼吸!
虽然此法震惊,但是很有效,大概五个来回后,苏越的祖母转危为安,只是大脑因为缺氧,整个人处于虚弱的状态,软塌塌的被人扶到柔软舒服的座椅上。
照顾好祖母后,苏越想起来自己应该感谢刚才出手相救的姑娘,然而当他下车查看时,被告知穿着鹅黄衣裙的姑娘早就蹦蹦跳跳开心的离开了。
上山进香是不可能的了,苏越带着祖母回到府中,又叫来京城最有名望的一些大夫过来照看,一边暗瞧瞧打听鹅黄衣裙姑娘的消息。
然而她像是一阵吹散热气立马溜走的风一样消失无踪。
她的出现,就像是一场梦一样,然而掌心躺着的杏花耳坠告诉他,这是真实存在过的。
祖母暂时安全后,直念叨是遇到了菩萨下凡,要赶着时间上山还愿,被苏越好生劝阻在府中修养。
他从来没有停止寻找祖母救命恩人的下落,可一直没有半点消息,冒充的倒是一抓一大把。
正当苏越有些心灰意冷的时候,转机又出现了。
再次见到她,是在一年后。
在杏花盛放的树林里,她坐在秋千上摇晃,这次她穿的是嫩粉色的侧褶裙,翻飞的衣袂像是一只硕大的蝴蝶,灵动可爱。
苏越在不远处看得呆了。
他这才知道,这一年的寻找很大程度不是因为感谢,而是因为相思。
总会有一个人的出现,让你相信一见钟情。
再后来,他不顾母亲的阻拦执意娶了她为妻。
她的来处,苏越不太清楚,但他相信他的妻子,他的挚爱是一个好姑娘。
从始至终,他只知道她的名字。雁时。
听完父亲的往事,苏见觅说不上心头是什么情绪,既开心母亲能找到一个挚爱一生的人,又为父亲多年的操劳和深情感到心酸。
恍然中,萧检骑马游京的英姿浮现在眼前。
苏见觅咬了咬嘴唇,迫使自己清醒。
平康侯长叹一声,说:“雁儿在天之灵,也会欣慰她有这么一个女儿吧。”
苏见觅抹了抹眼角的湿意,说:“爹爹,女儿犯了很多错事,女儿对不起你。”
往世的她根本不知道父母一辈的感情,像一只被精心呵护的傀儡,苏家的灭门,自然是过河拆桥的萧星潜卸磨杀驴的举措,而其中,她自己又无意中出了多少力呢?
苏越以为她说的错事是指总是偷偷溜出门,摆手道:“以前是我太狭隘,总觉得姑娘家就应该养在深闺好生保护着,却忽略了你的意愿,以后我改。”
苏见觅一把子抱住苏越,眼泪终于没忍住流下来,说:“爹爹……我不会让你们死的,绝对不会!”
苏越怜爱的摸摸她的脑袋,扶住她的肩膀说:“好了,姑娘长大了,有主见了,是好事,怎么能哭呢?”
苏见觅咧开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点头道:“是啊,应该高兴,我们苏家,也要做一个有主见的苏家。”
什么愚忠,什么妥协,都特么的见鬼去吧!
苏钰和苏啟商量着,在一个平静得近乎诡异的晚上,抓住了通风报信的内奸。
苏见觅当时正准备休息,听见消息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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