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了,空无一人,父亲让我坐在长桌的一端,接着自己钻进了厨房,在只有偶尔几声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的黄昏中,我闻到饭菜的香味,接着母亲像幽灵一样化着浓妆从楼上无声的走了下来,她默默的来到我身前,静静拥抱我,我看着她极力遮掩后的泪痕,这一切都超出了我对这个家,对我的生活的理解,我终于崩溃了,我将母亲推开,愤怒的用手砸着桌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要干什么?我这是怎么了?”我哭嚎着,像个暴雨中努力摇摆的晴天娃娃。
“没事,没事,妈妈会帮你的,木落,你不会出任何事情的。”我的母亲崩溃着哭喊着朝着我扑过来,她脸上的妆肆意的花了,像一个恶鬼带着让人心安的气息向我扑了过来,这也许就是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父亲一把拉住了她,他强有力的黝黑臂膀将母亲的柔弱毫无保留的展现了出来,他将母亲死死的按在了我对面的椅子上。
在母亲的哭嚎中,他将一桌子菜分好放在了三个人的面前。
我无数的咆哮都被他无视了,我也无数次想从椅子上站起来砸了桌子,砸了椅子,砸了这个突然变得无比陌生的地方,我每次直视父亲的眼睛,那是一双红彤彤的眼珠,他大概也是这么想的,他大概也想将这一起都砸碎,可是他此刻就像个**控的木偶,佝偻着,优雅着吃着面前盘子里的食物。
他是希望我站起来的,可是我终究没有勇气。
在太阳将要完全落下的时候,桌子出现了第四个人,若拉·特洛,她从院子里走进来,坐在我身旁。
母亲冲她感激的点点头走上了楼,而后父亲收拾了桌子,也消失在了这屋子里。
“若拉,告诉我,你知道什么?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木落,灵魂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我们相爱的时候,就会有一缕灵魂纠缠在一起,如果我们交合,它就有可能在女神的见证下,化作我们的孩子。”
“木落,如果只是你爱我的话,每一次你念起我的名字,每一次你在梦中与我相会,都会有那么一点点,真的是很小的一点点,你的灵魂会寄宿在我的身上。我也不知道你身上到底发什么了什么,木落,这需要你的灵魂保持始终的完整。在我彻底的在午夜后化作女神在人间的代言人之前,你还有机会从我身上拿回他们,木落,我真的只是把你当做和卡尔一样的弟弟,但是为了你,我可以选择尝试。”
她顿了顿,接着用手擦干我脸上的泪水:“木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如果你做出选择的话,那么今天的午夜前,我的身体属于你。”
当她说完这句话时,当她口中的气吹拂在我的脸颊,我运用假装抽鼻子狠狠的将它们吸入我的鼻腔,灌入我的肺部,融入我的血液。
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笑了笑,感谢的点点头,走了出去。
“再见。”
“再见。”
父亲在门口等着我,他像个老烟民那样蹲在门口抽烟。
“出来啦,木落,可能你不相信,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啦,想过无数个今天要发生的情况,很早之前,我们就被神殿控制起来了,而今天晚上到你现在出来的时候,这件事都是在按我想的那样发展,这是个好情况啊,木落,一切都按照我想的那样的话,我就有十成把握把你送出这个孤岛了。”他将刚点燃没多久的烟扔到了脚下一个打开的地窖里。
接着我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船长,白果街那里已经被神殿冲过去了,现在只有走三号地道了!”
“船长!地道里有神殿骑士。”
“船长,这是神降,哈哈哈,但是他们失败了。他们不知道可波特是我们的人。”
“船长!”
“管我干什么!带着我儿子,去啊。”
“愚蓝!砍死他,愚蓝砍死这个杂碎!对!啃掉他的脑袋!”
“愚蓝,你,多保重。”
“木落,木落,谢天谢地,我们到了。可波特,快,开始吧,我去那边守着,交给你了。”
“这个该死的小子,我们都是拼上老命了啊,你可要好好的活下去。”
“我神,请将目光照射于此,木落·博特亵渎了您的光芒若拉·特洛,现在按照您在晨曦树下立下的律法,木落·博特将被放逐,永恒的黑夜将笼罩在他的身上,他此生永不能踏上女神的土地。木落·博特记住你的驱逐之日,这是你永生的耻辱,女神将永远惩罚你。”
那该死的阳光又来了啊,这个不断有人吵闹的梦,什么时候能醒来呢?生命是女神给予的,礼物玩具和衣食住行是父母赠与的,那如果说爱情是属于若拉的,身体上的欢愉是不存在的,那么木落·博特除了卡尔这个损友之外他还拥有什么呢?那应该是梦吧。可是,梦是他自己给自己的吗?如果不是的话,梦从何处来呢?
他在梦里捏到一个有点扎手的东西
像是谁在那上面留下了密密麻麻的牙印
他又继续在那里
在梦里面摸索
可是除了这扎手的东西
什么都没有了
于是他发出了听不清的呓语
手上越捏越紧直到满是茧的地方都流出鲜血
可是他还是在梦里
从黄昏到漆黑的夜里都没有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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