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惊蛰刚过,天地间的生灵万物,渐渐苏醒。
高二一班的历史课上,历史汪老师奋笔疾书,而颜盈盈则歪着头,偷偷观赏着窗外杨树枝上,一只蓝尾白腹的山雀。
那山雀一双宝石似的眼睛,此刻也望向她,四目交接的刹那,山雀似乎开口说道:
“盈盈快跑,这有危险……盈盈快跑,这有危险。”
盈盈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瞥了瞥身边的同桌。
这位戴着一副高度眼镜,胸前挂着一副太阳镜,桌上眼镜盒里还放着一副备用眼镜的男同学。
他此刻正专心致志地,高速做着课堂笔记,显然没有注意到任何声音。
盈盈吁了口气,想到最近为了熬夜补作业,已经好几晚没睡个好觉了,发生幻觉也是正常。
她舒展手臂,抻了个懒腰,准备将刚刚分神的注意力,转回到历史老师的黑板上来。
“甲午,战,争……”她撇了撇嘴,自言自语道:“这点东西,反复讲了第三遍了……”
她并没有抄笔记,反倒在自己那粉色封皮记事本上开始涂鸦,画了只猫,旁边又加了根鱼骨头。
正画得兴致盎然,便听到“笃笃笃”的,轻轻敲击窗玻璃的声音。
她扭头看去,竟然又是刚才那只山雀。
它已从远处的杨树枝上,飞落到了离她最近的窗台边上。
只见它两只细脚来回蹦跶,短喙不断张合,竟似说道:“盈盈快跑,这有危险!盈盈快跑,这有危险!”
说罢,从山雀眼中,竟然流下一滴血色的泪来,瞬间便将长满绒毛的白色胸膛,染成一片殷红。
盈盈见到此景,只觉得浑身汗毛竖立,刷地一下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耳边忽然响起一句浑厚苍老的问话,历史汪老师正严厉地看着她。
班里所有的同学,包括在打瞌睡,看小说,传短信,吃东西的所有人,一齐停下了手中的活动,瞪大眼睛望着盈盈。
这位汪老师,身穿老头衫,略带秃顶,因平素对待学生及其严格,被同学们戏称为“大魔汪”。
“大魔汪”放下手中的半截粉笔,扶了扶厚厚的近视镜,眉头扭成个疙瘩,目露凶光地盯着眼前这位女学生。
她身材纤弱,四肢细长,从上到下直直的,毫无曲线美可言。
头发清水挂面似的,分成两条麻花辫子,也是直直地垂在胸前。
只一双大大的眼睛,清澈透明,宛如一泓春水,令人眼前一亮。
这个少女就是,颜盈盈。
盈盈脸上并无惧色,也许是有恃无恐,她伸手指向窗外,说道“看,快看!”
大家各个抻着脖子,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窗外,除了巨人手臂般的杨树枝,和土灰色的操场外,连个雀儿影子都没有。
大家失望地收回了目光,有的同学摇了摇头,还发出了“呵呵”的冷笑声。
盈盈大惊,反复地向窗外寻找,说着:“那雀儿呢?刚刚明明在那里的呀……还对我说危险快跑……”
“大魔汪”眯起本来不大的眼睛,说道:“你是疯了吗,雀儿怎么能说话呢……?”同学们一阵哄笑。
盈盈低下头,脸上羞红,一手捶着书桌,心想,没人会相信我的话的,这确实太荒唐了。
“这农村女孩又搞什么呢,有病吧,嘻嘻。”同学奚落的窃笑此起彼伏,“大魔汪”冷冷的目光令大家闭嘴。
“好。”“大魔汪”带着阴森的怪笑,说道,“既然这位同学这么积极,那我们今天,就让她来表现表现吧。我接下来的课,你给讲讲吧。”
同学们一阵唏嘘,接着就又是一片安静,大家都知道,”大魔汪”最会折磨女学生,这次也绝不会手软。
“这个……还是……算了吧”盈盈低声道。
“什么?算了?怎么能算了呢,我们不能埋没了你这个表演天才啊,哈哈。”“大魔汪”眯起小眼,搓着双手说道。
盈盈双手揪着书桌的桌布,将布绞在指缝间,手心和脑门都冒出汗来。
”魔汪”缓缓走近,威严的眉间带着不可诉说的威慑力,指了指手腕上的手表说道:
“我们的课堂,没有时间等你磨叽。你这是在耽误大家的时间,知道吗!”
这时,盈盈的同桌,“魔汪”的爱徒,刷地站起身来,怼了怼鼻子上的眼镜。
他像个卫兵一样,拽着盈盈的胳膊,以押犯人上刑场的架势,将她架到了讲台上。
盈盈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平时老实巴交的同桌,心中大怒,“你竟然出卖我,我平时白借你那么多次修正液了!”
教室里面极其安静,一百多只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盈盈,像是角斗场的观众们,屏气凝神地围观一个少女如何面对一匹饥饿的恶狼。
这群目光中,只有一双是善意的,是忧心的,宛如死寂沙漠中的一棵绿色的仙人掌。
那是盈盈在班上唯一的好友,阿珊。
看到好朋友落入这种困窘之地,阿珊好想帮她,可又不知如何帮忙。
她只好在心中默默祈祷,愿盈盈会像往常一样,面对突如其来的危险,能尽数化险为夷。
在阿珊心里,盈盈是个善良单纯,不谙世事的女孩,但她身上却有些不为人知的奇特之处。
全校大概只有她知道,盈盈的视力天生极佳,即使是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黑板旁边挂着的日志本里的字,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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