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可治愈你,你还愿活下来吗?”呢歌轻问。
“什么?”九头鸟九个头九双清,“你是说,你可让我不再依赖怨灵沼泽,让我变回从前的我吗?”
呢歌点了点头:“恩。”
“为何?”飞在呢歌身边安静了许久的喆慎重的问道,“我知你妖族有一法术,牵引心中极痛回忆呈于法术屏障之中,再借皎月之力,驱成月光泪法阵,即可净化染邪之灵。”
“但,施用此法术痛苦异常,引皎月之力时全身有如浸火灼烧,而将痛苦记忆呈在法术屏障之上,则需你将生命中最痛苦的回忆全部倾倒,这无疑展露心伤!”
“妖族最为怕痛——施用此等法术的妖族,莫不是在施法中痛死便是施法过后神残心疯!”
“为一只不相干的九头鸟,你且告知本尊,这是为何?”喆想了想又补了句,“且,它七载前,撕碎了本尊真身!”
呢歌:“我心里有个声音——要我不要放弃它!”
喆:“你确定?”
呢歌点头。
……
转而呢歌对九凤说:“好了,现下我们需寻一片空旷高地,在那且等天色黑下!你可带路?”
九凤将喆话全都听进了心里去:“我确是曾想过,若可回到最初,那是该多好,但这仅是我的一个梦——理应当它只作一个梦罢。我确不值得你这样去做!——那个关于自由的想象很美好,但并不需你用生命去帮我兑现。现下的我,已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万年,何不以此为例让这浑浑噩噩再过万年!”
它垂着头,将心中适才冒出的一点希望亲手摁灭。
“你愿夜晚来临再变为一只凶残之怪,到处杀戮?”呢歌质询的目光犀利的直看向九凤的心底。
“不愿。”
“你愿在接下来的每一日,仍被庇翼焰安大陆上的生灵若逃离瘟疫样避你,怕你,诅咒你?”
“不愿。”
“你愿我现下就杀你,日后整个庇翼焰安大陆上,再无任何一只九凤存在?”
思及九凤一族已再无根,九凤只得道:“不愿。”
“那你现下带路,去找一片空旷的高地!”呢歌驱使九凤。
九凤只好应下:“好,上来!”九凤俯身示意呢歌和喆到它背上。
喆不再说什么,既是呢歌定下了主意,便由她。
……
若空气般的小八虽于此如一看客,确听了九凤之言,心有戚戚。
……
夕阳。最后的余温。
九头鸟背着呢歌和幼鲲鹏喆,飞向惊梦岭山顶。
九头鸟飞速极快,呢歌双手抓着九头鸟脖颈上的一根羽,长发被风吹成一条直线。
她听见傍晚的风,在耳边呼呼的吹着,这风从耳边直吹进她的心里。
她感到心里像有一个很深的山洞一般,呼呼的回荡着来自风的回响。
很快。到了惊梦岭的山顶,山顶有一块极大的空地,平坦而少杂物。
“就在这里!”
三个就地安顿。
九头鸟蜷缩的趴在山顶的中央,呢歌、喆依不怕的偎在九头鸟脚边。一旁众所不见的小八也在一旁。
等待,等待夜幕的降临。
这等待,很长。
傍晚,风徐徐,呢歌长发被吹得肆意舞动。
此时的惊梦岭山顶,除了沙沙作响的树叶,连一只叫的蛐蛐都没。安静得吓人。
夜幕慢慢下垂,夜空中,云若扯絮,飘忽不定。
呢歌从前并没施法过月光泪法阵——此乃妖族极高级别的法术,且为阵法级!
以她在万幻城的修为,也根本不可能施用出如此高级之术!
整个法术——她不过只是在用以记录法术的《妖族法典》上见过,背诵过施法之吟唱音符。
她仔细的回想着其中每一个吟唱的音符。
施用一个只记得吟唱音节法术——这对呢歌来说尚为首次。
她反复根据回忆在心里默默诵读吟唱音符。
许是九头鸟与喆皆感知到呢歌的紧绷——一直盯着她。
一会幻成狐一会幻成人来回踱步的呢歌扯了扯嘴角:“我舒活筋骨,一会儿好施法!”
见九头鸟与喆仍紧盯住她不放,呢歌又道:“我们说说话。”
“你全族都被称‘九凤’,你可有自己的名?”
“名?”九头鸟九个头一起摇了摇,“没有。”
“若我治愈了你,你便等同重生一次,过去的便过去,都算成你之前生。此生,我予你个名,可好?”呢歌。
九头鸟期待的以符文化人语:“讲真?我要有名了?真好,是什么呢?”
呢歌说:“我来想想。”
……
夜幕将将降临,九头鸟五彩羽毛颜色渐变渐深,意志略微涣散起来,半梦半醒间,觉呢歌温柔抚了抚自己的羽毛,说:“你哭时,真真令人心疼,以后不要再哭了,希望你以后一直快乐,那么——你叫——乐乐吧……”
九头鸟闭上了九双眼,朦胧中点了点头。
……
月,缓缓爬到天边,九头鸟羽毛已大半变成墨绿色,夜光下,沉睡的九头鸟,与这惊梦岭融为一体,笼罩着无边的阴霾。
再过一会儿,九头鸟会醒来,变成那只于怨灵沼泽上空遇见的墨绿色的怪物的,喆想起,那个墨绿色的九头怪,瞪着墨绿色的九双圆眼,九张残忍的嘴曾将它撕成碎片。喆打了个冷颤。
真的要这样做吗?
呢歌,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也许,你会死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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