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歌早早便醒起。至花园中那空旷之处。
“吉吉吉吉吉喆！”
一只鹅黄色的萤火虫般闪亮的光点再次出现。
呢歌伸出手来，喆便落在她的掌心。
细细打量，只有尘埃般大小，尚分不清头、身和翅膀，若不是周身散着暖暖荧荧之光，便不会意识到喆的存在。
……
“那只妖精来了之后，便什么都不做，只要日日晌午伴主人吃饭便可呢。”
“想我们来到这里除了日日要去外山修炼还要做一些杂役，真是命苦。”
“那只妖精姿色非常，又是妖族，若你为妖族，又有那样的姿色，想必主人也会对你另眼相看的。”
“那只妖精也是随便的很吧，听说妖族最擅长迷惑人呢，主人不要被她诱了魂才好。”
“你等无事做了便来了这园子里无事生非吗？”
三个侍女本是来园子修花草，在此不远处议论呢歌，却被那仙女般日日引路的女子训斥了一番，悻然散去。
……
呢歌思量，自己来到这怨灵之门内后，确实日日白食，不怪人议论。
但亦从那些话语间得了消息——外山是可修炼的地方。
暗自打了主意，回到房中。
待晌午再次共餐之时，呢歌伏膝坐于桌侧。
桌上菜肴丰盛，呢歌却迟迟没动碗筷。
“有话要讲？”他问。
“喆也需一盘碟。”
“哦？”他挑了挑剑眉。
“在这。”呢歌伸出手，摊开掌心，中间赫然一鹅黄色荧荧光点，悬浮于掌心之上。
他眼中闪过一抹讶异，仅一瞬，却又很快如常，差人拿了一盘碟，置于呢歌盘边。
他夹了一片白肉放到喆的盘中：“鲲鹏修炼之时，神需食日之朝露月之精华，肉身则需补龙肉，此处言龙非真龙，而是蛇，一些肥美之灵鱼亦有益。”
喆却食了几口便伏于桌角。
“为何不再食了？”呢歌问喆。
喆没精打采道：“自小也是生食，烹饪过后的食物，实在食得口中无味。但觉是在食那油盐而已。”
呢歌今日腹中有话尚没道完，吃食也不多，只是暗自记下了，喆喜生鲜之食。
待他也放下碗筷后，呢歌刚欲开口，话头便被他抢了先。
“过会儿，我便带你们去趟外山，浅山处有些灵兽，你们可以之修炼，深山之处有凶兽，恐有危险，暂先不要去。”
呢歌思量着正合心中所想，便点了头。
“今日的桌，便叫她们来撤吧，我们现下便往外山去。”
说完便拉了呢歌往殿外迈去，殿外头的侍女皆低着头，但无不感受得到今日主人凌厉的目光扫过头顶，呢歌亦觉有些寒意，见侍女中，原是有前几日那个告诫自己“贪恋主人的美色对你没什么好处的”，亦有两个似昨日里于花园议论自己的，她便突然想到腹内之话还没说出来呢。
……
他唤了飞剑，与呢歌一同立于其上，喆飞在一旁。
这飞剑速度极快，带起的风卷得喆将将跟不上，于是奋力一飞，藏进了呢歌耳中。
喆思量着，这到是个好去处，多呆一呆且不错，想来若是日后体型大了，恐这处也来不得了。
飞剑一瞬便飞得极高，待飞到高空不再往上而只前行时，但望脚下，那偌大的大殿及亭台，不过一个个的小点。
于高空之上，风呼呼作响。呢歌裙袍浮摆扇动，他的发亦飘到呢歌脸上，有淡淡的香气。
……
不多会儿，呢歌便远远望见那外山，山峦迭起，高峰入云，与天相接，葱灵俊秀，隐隐雾霭缭绕。
呢歌道：“这里如同仙境一般啊！”
他言：“山上灵气盎然，灵兽受到滋养繁衍生息，多且强大，你的修为刚入渡劫，仍要小心。”
“先前你有提过一处‘鸣川湖’，不知与这里远近如何？”呢歌。
“哦？你要去？”
呢歌直言心中所思：“虽我不知你为何留我于此十载，以换我求怨灵宝珠，但我想还是不要在你这里白食，我会点捕鱼的伎俩，不若我来捕鱼，一则带回去烤来吃，二则予喆即时而食，你看可好？”
他默不作声，呢歌便言道：“你没回，我便当你应了。”
……
没多会儿，他与呢歌便到了外山脚下，山坡缓缓向上延伸，树木丛生。
想来这里少人行走，连条路都没有，地上花草繁多，成片铺去。
他教道：“你为妖族，先修‘心气’，以心气之灵，强敏捷之身；鲲鹏则可先主修‘意气’，主强化肉身，你二者互补，日后大有裨益。”
“我在此等，你与喆可先入山了。”说着，他便席地盘膝而坐，闭了双目，不再有话。
……
呢歌与喆往山里去。
走了会儿，回头望，他尚在那处闭目盘膝，周身隐隐散着忧郁之息，墨青色的袍子、缱绻的长发，与那一处青山绿草相得益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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