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教室、门口所有的目光投向了正踮脚伸脖子的田襄。
田襄的脸“唰”的一下红到了耳朵根。并非他在这种场合下紧张,也并非没话可说,实际上,他很想吼一句“为祖国奉献青春”,可关键是刚才已给老头漏了底,现在喊这话似乎有点太假。不得已,只好清了清嗓子,涨红着脸答道:“被调剂过来的。”
“哄”的一声,全场爆笑。一旁江主任的脸拉的老长,狠狠地剜了田襄几眼。
陈老头微微一笑,压手示意安静,似乎不尽兴,很有点“丢人还要留名”的觉悟,“你还没回答叫啥名字呢?”
田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碎嘴一次,把脸丢遍了整个学院。但不回答似乎也说不过去,因为江主任正黑着脸瞅他呢。因此,心一横,亮声答道:“田襄,田地的田,襄阳的襄。”然后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回敬了江微一眼。
那厢江主任恨的牙痒痒。
随后陈局又讲了很多,但田襄没怎么听,甚至提前离开了。来凑热闹,本想给领导留个好印象,待地质局招人时有个铺垫。可现在,全院都知道自己是个调剂生,学非所愿,谁还会瞎眼把自己招进去?田襄颇为懊恼。
更懊恼的是接连几天被江主任狠批,甚至在大会上公然给自己按了个外号——“调剂生”,结结实实把田襄恶心了几天。
“不就说了句实话,用得着这样嘛!”田襄很是不忿,躺在床上发牢骚。
“喂,你还别说,你那句大实话倒尽了多少人的心声,咱宿舍六个人两对半都是调剂过来的,混了三年多,明年就得找工作了。你看其他系,早办点的已经开始投简历了。再看看我们……,哎,睡觉吧,再停半年就睡不踏实了。”斜上铺的猴子叽里呱啦了一阵,瞪着两眼,躺床上挺尸。
猴子叫葛侯,据说他爹姓葛他娘姓侯,结果给他弄出来个“葛侯”这名字。过分的是,这家伙上学三年多,普通话没学会半句,整日里呲牙咧嘴净方言,根本就没几个人能听懂。所以,葛侯到校头个月,全班同学就达成了一个共识——这家伙还没进化,是只猴子。
田襄白了猴子一眼,“倒尽了苦水?你他娘的在教室里装死,咋不站出来响应一下?”
猴子腾的从床上弹起,“你可别把好心当驴肝肺,我可不是不愿意响应,关键是怕我讲出来的话那老头听不懂。”
宿舍长马瑞林端了盆洗脸水进来,“襄,猴子这句话说的可是事实,就他那猴语,那老头肯定会认为是在骂人。”
“老马,你别在这装好人,那天就你的驴笑声最大。”田襄不无好气。
“襄,你不会属狗的吧,逮谁咬谁。”老马一边笑一边辩驳。
“什么驴笑,明明是马嘶。”猴子忙着挺尸还不忘接话。
“滚!你小子最汉奸,帮你说话还涮我?”马瑞林吐了唾沫。
“我怎么没感觉你帮我说话呢?”猴子一动不动。
“好了,你们接着呲牙吧,恕不奉陪。”田襄从床上弹起,拎起外套往外走。
身后传来老马的声音,“襄,晚上9点半归校,别再让老江揪住。”
“知道了!”田襄一边回答一边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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