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墙壁厚重,且无窗户,纵是白天,也仅只有从门口透进一些微光。田襄枯寂无聊,在石床翻滚来无数遍,好在那位叫“余婆”的老太太一直在身旁陪着,时不时抱起他在石室里转转,他几次提意出去,都被余婆以“屋外山风颇大”而拒绝。
后来才从余婆口中得知,族老曾交待该处是帝丘田农的密地,不得随意走动。且田襄还未归宗,因此不得随便离开此室。
田襄无法,百无聊赖地胡思乱想。后来干脆规规矩矩地躺着,暗自琢磨吐纳之法。
余婆见他如此懂事,心下喜欢,一会喂他吃饭,一会给他讲故事,照顾的极为贴心。田襄心下感动,与余婆愈发亲近。
这天,田襄吃完东西后,突然说想一个人静静。
余婆呵呵一笑,“小屁孩还装成熟。”
田襄无奈地咧了咧嘴,没有答话。
余婆把他放在石床上,拍了拍他的脑袋,“好吧,你静吧,待会我再来。”
待余婆离开,田襄深深地吸了口气,再次运转吐纳之法,一股气流缓缓注入血脉,原本的烦躁和无聊瞬间归于平静。他的鼻息愈来愈轻,间隔愈来愈长,渐渐地,不再流出一缕游丝。
气流所到之处有种难以言状的舒适,田襄已开始暗自享受这个过程。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擅长做这件事情,似乎自己天生就是为修炼而来。
气流顺着血脉游走,又是那枚细小的符文缓缓浮起,伴随着气流,在身体里游走。田襄能够感受到那枚符文,但很模糊,有时候他觉得那是一个自有生命的物质,并不属于自己;可有时候又会觉得那就是自己,在漫无目的地穿行。
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漫长到连田襄自己都忘了自己的存在,未有那枚符文周而复始的缓缓游走。不知过了多久,更记不清已将吐纳之法运转了多少个周天,田襄就这样静静地躺着,毫无气息……
突然,那符文一头扎进一片混沌之地,被一些无名的物质浸润,一道白光抚过,似要将那符文从无名物质中剥离,可很快那物质浸透而来,瞬间将那白光淹没……
田襄身子一震,他隐约觉得,那白光似乎就是曾经的那块寒冰石,被无名物质压制着、涤荡着。待那枚符文再次显现,无名物质和寒冰石随即没于无形,似乎从来不曾出现。
田襄静静地躺着,没有一丝气息,可他的心中却愈发清亮,突然觉得整个身体似乎是多种物质组织在了一起,只是保留来曾经的记忆和思维,自己并不是自己曾熟知的自己。妖魔!不知为何,这两个字瞬间在脑海里一闪即没,把自己吓了一跳。
突然睁开眼睛,猛然坐起,身子已被冷汗浸透。石床旁,族长和田农武正惊奇地看他。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田农武问道。
“做到什么?”田襄还没从刚才的经历中回过神来,愣愣地看着他。
“吐纳之法!”田农武紧紧地盯着他,口气激动的微微颤抖。
“你教我的呀?”田襄迎着他的目光,莫名其妙问道。
“你知道自己运转了多久?”族长立在一旁反问。
田襄被两个老头盯得浑身不自在,一咕噜从床上爬起,突然腹部疼痛,哎呦一声,靠坐床沿,瞪大两眼,不解地问道:“多久?”
“两个时辰!”田农武几乎是喊出来的。
田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族长,茫然地说道:“不会吧?”
“不会?孩子,你他妈是传说中的妖孽,妖孽!”田农武虽然嘴上再骂,却满面激动。
田襄暗叫不好,这俩老头别一激动把自己真当成妖魔鬼怪。可还没等他回过神,田农武已一把抱起他,胡子拉碴地朝他脸上蹭,“你他娘的比我强,强他妈太多了!”
田襄的小脸被老头的胡须扎的难受,连忙往一边躲。两个老头莫明奇妙的举动搞的田襄一愣一愣,不明白他俩搞的是什么把戏。“你不说过有人能运转十个时辰吗?”田襄颇为不解。
“初学不足满月即可一个吐纳运转两个时辰,传说中的帝尊也不过如此。”田农武激动万分。
族长一旁感慨,“帝丘田农或有希望了!”
田襄更为诧异,皱着小眉头把两个弱智般的老头又打量一番,强忍住没有讥讽,“这有什么可兴奋的?”
“有,有的很。待你一个吐纳能运转十个时辰,自然就会明白来。”田农武一边点头一边咧嘴笑,难掩心中的激动。
“武老,还是让襄儿静心养伤吧。”族长拍了拍田农武的肩膀,示意离开。
田农武“嗯嗯”两声,轻轻地将田襄放在石床上,转身对身后立着的余婆安排,千万照顾好这位小祖宗。田襄不好意思地看了看余婆,觉得两个老头也太过大惊小怪。
随后几天,石室里比较热闹,甚至抓他来的田农贲、矮挫老头等人都先后过来看他,甚至族内的几个娃娃也摸了来找他玩耍,甚至余婆提供的吃食也比以往好了很多。待遇徒然提升,令他浑身不自在。因为从记事起从没有人对他这般好过,现在不明所以就成了全族的焦点,反倒觉得有些愧意。
由于多日来石室里人来人往,田襄只是抽空暗中琢磨田农武传授的吐纳之法,却并未运转。甚至找个机会询问过田农武为何自己每次运转吐纳之法会有符文闪烁。而老头除了满面惊诧之外,并未能解答他的疑问。不过从那天起,老头千叮咛万嘱咐,最近一段日子万不可再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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