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
今日仆从尽退,只留孙贤宾与师爷。
两人从日出时分就等候在院内,直至晌午,总算见天边云破风来,一人踏剑行空,仙家气度。
“弟子孙贤拜见行走。”
掇衣长鞠不起,师爷也如是。
“起来吧。你既已转入外门,孙贤这冠号,休得再使。”
来人正是天道宗地上行走之一。
身背一柄桃木剑,断眉鹰眼,自有一股杀伐气息。
只见其法随手动,一锦纹木盒凭空出现。
“七星聚定在今年七月初七,这信符你好生保管。待仔细筛选后,务必交给可信之人。”
孙贤宾双手微托接过木盒,终于起身,背部还是半弯着。
那行走看着面前的孙贤宾,身位内门行走自然看不上这五体不勤被赶到外门的家伙,但还是按约定转达口信。
“这信符所选之人,关乎你在外绩效,切记。”
师爷听着这话,苦笑不已。这一城的民生百业根本入不了这些云上之人的眼,良才美玉反倒是稀罕的紧。
“请行走放心,孙贤宾必不辜负门派栽培。”
孙贤宾又深鞠一躬,却听得门外有人呼喊。
“报!大人.....”
一掌毙命,孙贤宾此时的杀伐果断,反倒让行走侧目了两眼。
示意师爷出去看看有何事,竟敢无视府令擅自进来。
不多时,师爷返回。
“小姐重伤。”
..........
孙贤宾双手背着,眉目间焦躁不减。
孙婉言是被人在门口发现的,衣衫早已被鲜血浸透。
第一时间送入府内,连供养的医师都信不过,孙贤宾直接请了行走施救。
宗门内药石医术自然不比这俗世的,可为何迟迟不见行走出来。
师爷回到孙贤宾身边,“大人,三人都打死了,所言属实。”
一掌拍在雕龙盘云的朱漆柱上,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
上任城主刚死,新城主的家眷就遭袭,天水城的这一池水,比孙贤宾想的还要深。
苦等许久,门终于打开。
孙贤宾焦急上前,未等他开口,行走先出言:
“送来时已经受过医治,伤势无大碍,好生调养就行。”
说完赐下些丹药,活血化瘀为主。
孙贤宾不敢过问为何行走在屋内盘旋如此之久,深鞠一躬送别其消失在云端。
“手段如此精妙,这城中有大能士。”
只有云朵听见。
..........
宁坚回到孤儿院后屋。
少女已经将血迹擦拭干净。
自顾自地拿起金创膏药敷在身上各处,清凉止血。
“那女子是.....”
见少女并不想知道,少年悻悻闭口。
打了盆清水洗手,少女说道:“明日我要离开一阵,已经找了街边的阿婆过来帮忙。”
手上的动作停下,宁坚望着低头洁手的少女背影,心中感觉丢了些什么。
“也对,是该回去看看了,这里有我,你好好散散心。”
少年知道,以她的脾性如果真是要再也不回,肯定会明说。
只是心中千般不舍,又不敢问归期。
或者说,早晚有一天要面对她的离去。宁坚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懵懂少年,他知道她对于天水城对于孤儿院,终究是过客。
背对着宁坚,她把他的气息音准听在了耳中,心里有些泛甜。
“莫小花我要带走。”
没有料到的答案,终究不是好消息。
“真的这么严重?”
将几缕长发绕到耳后,“现在还不好说。”
身后没了动静,一双素手在收拾着行囊,屋外的欢声笑语还是如往常一般明亮悦耳,叫人听了欢喜。只是多了春日里那些鸟雀的争宠,没有十分满意。
望着独自发呆愣神的少年,她又多看了两眼。
“你喜欢吃枣花糕吗?”
没来由的一句,少年歪着头不知如何作答,想了半天终于用力地点了几下头。
对话就此结束。
..........
城外桃花林里的尸体,已经带回城主府。同一时间,府内的戒备也增加了三倍,连食材采购都有专人试尝。
纹士九段的杀手,成了宁催命走后大家议论的焦点。
有人说是各家见宁家势大城主孙贤宾却不作为,联合报复之举。也有人说是宁府欲与城主府结亲,上门求情不成痛下杀手。更有人直言此事纯属无中生有,只是城主府借机立威。
诸多猜疑各种版本,传的到处都是。
他们不知道的是,杀害前任城主的凶手,也已经伏诛。
那赌坊还在开着,周围多了些卖糖人瓜果的小贩,东西却并不怎么好吃。
宁府门房内,东顺将宁坚拉到一旁。
“怎么回事?”
孙婉言和宁坚结伴出去,结果一个遭遇杀手深受重伤,一个虽然隐藏的不错但终究被东顺发现满身的伤痕。
“出了点意外。”能说出这话,显然是信得过。
将信将疑,不敢多问。东顺也生怕隔墙有耳。
只是实在担心,将宁坚头颅摆正,盯着他看了又看。
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宁坚,但又有了些说不出的不同。
“也许是我错觉吧,感觉你这半年变了好多,有点.....有点.....”
肚子里没有半两墨水,高深莫测这词到嘴边说不出,最终还是一句:“稀奇古怪。”
这些年始终在宁府和孤儿院两点一线的宁坚,如今时常陪着大少爷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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