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准备雪藏的记忆最好不要再去触碰,虞兮此时的感触最为深刻!在听到武馨这段话之前,和以往一样,她在被眼前这个公子伤得体无完肤的时候总会下一次决心要把他忘记,可就在转瞬的一念之后,悲欢岁月中和他一起经历过的酸甜苦辣,又都如潮水般涌了出来。
然而,当她犹豫在周懿是否可以再次被原谅的时候,武馨却悄悄走向了丛林深处,头也没回。虞兮懂她的心思,所以并未挽留,在她还没有完全淡出视线之前,低声地喊了一句,“就算你今天什么也没说,无相山,也永远都是你的家……”
尽管她极尽所能地压低了声音,武馨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微弱的脚步立即停了下来,不过仍然没有回头,短暂的逗留之后,又缓缓朝前走去。
这场最应景的阴雨天也恰能让人有一种与往事道别的错觉!周懿就在身后,只要她肯回头,似乎明天就是一片艳阳。虞兮听着不远处他和那个陌生人断断续续的对话,思绪掠过一丝波澜,看着地上举眉仰望的念生,心中五味杂陈。
虞兮缓缓向外靠近,听周懿长叹一声,称那人为公孙先生。
“静慧真人撒手而去,她自己得以解脱,可最终受苦的还是这些无依无靠的姑娘们!都是些无家可归的孩子,心地善良,却要忍受命运残酷的折磨!”他语调低沉,略停了片刻,又道:“先生在此地根基深厚,以后的碧云轩,就有劳先生多照顾了。”
接着,就听见那个公孙先生说:“这种见外的话,你跟我就不要说了,毕竟……静慧真人是因救家父才遭此不测的,替她打理好碧云轩的后事,公孙家义不容辞。”
二人说话的声音虽低,好在蒙蒙细雨之下的碧云轩十分静谧,虞兮听得清清楚楚,这个所谓的静慧真人,应该就是武馨刚刚说到的师父,那位她舍命所救的,也就是这位公孙先生的父亲了。
公孙先生幽幽长叹之后,接着又说,“让她走得无牵无挂,也是父亲的心愿。”
“那就好,这样她就能够安心了!”周懿的语气略显低沉,可以想象他眼眸深邃,一副风吹雨打不肯认命的神态。
“哦,对了,父亲让我转告你,为了公孙家的事你几次三番置性命于不顾,这样的秉性可要改一改,以后大风大浪多得是,你这么鲁莽怎么能行?要知道,你身上的担子,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可以挑起来的。”公孙先生柔和的口气蕴含着几分责怪的意思。
周懿嗯了一声,随即又自嘲地笑道:“先生应该知道,我谋划任何事都会留有分寸。可就怕在执行的时候,总会身不由己地越陷越深,以至于……临阵自乱。”
“我知道你的苦楚,为了那个真相你会不惜一切代价,可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何为从长计议?如果不是这两次你的命大,长沙城,可就又成了你的鬼门关了。”
虞兮听得一阵揪心,想必他又和那个黑衣人交了手,至于结果,可想而知。
“我的命是师父给的,公孙府有难我不能不问。我相信,太师父和哥哥他们都在天上看着呢,在真相大白之前,他们会一直和我同在!”
“……”
公孙先生欲言又止,只得长长哀叹一声。沉默了半天,方说:“还有武馨姑娘,她怎么办?
“先生这话什么意思?”
“其他女弟子都好安置,毕竟她们都是无家可归之人,我没有为难之处。可武馨有宗有祖,又是六悬峰唯一的继任者,我要是把她留在了长沙,不太好吧?”公孙稽口吻婉转,似乎再让周懿定夺武馨的去留。
周懿当然清楚他的意思,这对他来说本不是什么难事,可尚未开口,便有些支支吾吾的,显然是有难言之隐。
公孙稽哼了一声,半含笑意地问:“我可是听说,武邺要回无相山了,虞老前辈不计前嫌让他认祖归宗,这对他们父女俩而言,事件大好事啊。你不知道吗?”
迟疑了片刻,方听周懿答道:“是我告诉师傅的……武邺已经回去了。”
“那你应该替她高兴才对,她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公孙稽话音一转,“我怎么看你愁眉苦脸的,莫非,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周懿便不再拐弯抹角,直接挑开天窗,“你都问到这个份儿上了,还有什么不能再说的。六悬峰是韩家的地盘,武邺能在那里立足,全靠左子枭的撮合。可现如今,左子枭暴毙江湖,武馨对我是先杀后救,江湖上的传言说什么的都有,这么一闹,武邺在那里安有立足之地?”
公孙稽紧追不舍地问了一句:“有了这个理由武邺就能回无相山了,他是虞广陵的弟子,中间纵是有很多误会,只要说开了,就什么隔阂都没了,那你说说,你倒是愁什么?”
周懿道:“我也没什么好愁的,那都是他虞家的家事……”
“承认了吧!虞家,虞老前辈和蔼宽仁,虞谦随他的性子,除了对你……还有你父亲之外,他好像并不排斥自己的这位师兄,那你还担心虞家的谁不肯接纳他们?”
“我可没有说过虞兮和武馨不和,都是一脉相承的手足姐妹……”
“心虚了吧,接着说啊?”公孙稽有些挑衅的口吻,让虞兮听得心里火辣辣的。
周懿凛然自若,“我懂你的意思,你也清楚我在纠结什么,可这就是摆在面前的问题,虞兮生性高傲,去年武馨失手杀我之后,她就立誓要为我报仇。事情虽然都过去了,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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