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谦从他女儿院中出来后,忧心忡忡。
当时已过正午,忽然有个人来禀报,说周世崖一行已经到了山下,师尊虞广陵已经下山迎接,特让他来告知虞谦,稍候在湘风馆等候会客。
虞谦有些措手不及,回头看了看他女儿的宅院,低声叹息一声,摇了摇头,便匆匆离开了。
当日无相山可谓高朋满座。
周世崖兄弟上山以后,那一方江湖人士都闻风而来,期望能听到二周和虞广陵三人同坛论道。
虞广陵比周氏兄弟年虚两岁,所以以兄相称。
寒暄之后,周氏兄弟依礼参拜了三清仙师,然后去湘风馆拜谒屠剑的灵位。
屠剑是虞广陵的授业恩师,后人追谥居仙隐士。当年,屠剑和周天墉的师父姜翁,玄天观的葛元,三人齐名,都是名扬天下的道家泰斗,世人修仙问道,无不追随此三人。
这些虚礼已毕,世崖便与广陵一起进了后殿内阁,留下天墉和诸弟子在前殿会客。
周懿跟着天墉,尽听些大圣大贤之类的文章,心中十分烦闷,便小声问道:“太师父,这些都是圣贤的道理,我只不过是个懵懂的顽童,能不能不听?”
天墉早就知道他的心思,只不过此时人多,让他出去恐有不便,于是劝他:“无相山云流湖,风景秀丽,可谓是天下一绝。闻名天下的‘问剑石’就在那里。过两天,等这些宾朋离开之后,我带你去那里游玩,如何?”
“能见到屠老先生的寒冰玉剑吗?”周懿听到‘问剑石’,兴奋不已。
“那要看你有没有耐心再等两天了,万一被你父亲听到你要一个人出去,只怕你哪里也去不了。”
周懿回头看看那些饶有兴致的宾客们,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也并非想去看什么‘问剑石’,倒是他在信中和虞兮的无相山之约,让他在此如坐针毡。
彼时,周玳夫妻就在天墉左右,人群嘈杂,他夫妻二人的目光时刻不敢离开周懿。
周懿也知道父母亲的担忧,此时想要单独一个人出去,只怕是见不到虞兮。
思前想后,只能作罢,无相山闹出如此大的动静迎接宾客,想必她已早就知道,那么二人见面,也是早晚的事。
张玉芙对他笑道:“虞兮就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今天这么热闹,你看她来了没有?”周懿低着头,一副听不进去的样子,玉芙又说:“你是兄长,要不能为人表率,这人,可就丢到无相山了。”
“我也能恪守父命!”周懿就势走进人群,和那些江湖人士称兄道弟,看得周玳唉声叹气。
鸿天殿,内阁。
香烟袅袅,凉风习习。
虞广陵和周世涯一前一后进了门,广陵回头看了看,确认没有人跟来,才随手关了中门。
阁中有个密道,广陵开启机关,引世涯进了密道。二人走了三道回廊,方见一道白光射来,再往前,便是一个出口。
出了门,豁然开朗。
与外面不同,这里香泉水榭,亭台玉立,宛若世外桃源。
二人便在水榭亭下对坐。
“如果没有猜错,白鹤山也收到了一道密旨。”虞广陵斟了两盏茶,一言点破正题。
周世涯摇头笑了几声,将茶一饮而尽。
“那是自然,否则,你也不会引我到此叙话。”世涯短舒一口气,起身望向远处,“白鹤山的那道密旨,是让我兄弟二人,以江湖之名剿灭六悬峰。看来,朝廷并没有从你这里得到九龙玉箫。”
“先师所命,安敢违逆!”广陵冷冷的眼神,此时更透露着几分刚毅。
“送到无相山的密旨怎么说?”世涯问道。
“还能怎么说,不过就是抓住武邺叛逆的事大做文章,说无相山看护不力,已经难以确保九龙玉箫的安全。又说我纵容弟子作恶,鱼肉百姓,然后逼我献出玉箫。”广陵冷冷笑道,“你也知道,九龙玉箫是先师以命所筑,他终前嘱咐我,无论如何,也要把它留在无相山,怕的就是万一哪天,那两枚金丹再次流入江湖,当年的摩鶄之乱,就又会重演。”
说起九龙玉箫,他二人都不约想起二十年前那场颠覆天下的浩劫。
二十年前,周天墉的恩师姜翁在白鹤山传道。适逢胡人犯境,军情火急,姜翁便只身一人远赴西域抵御来犯之敌。
后来,姜翁意外遭人陷害,身中毒箭,危在旦夕。
姜翁有位挚友,就是当时名震天下的玄天神医,东晋葛洪第十八代玄孙,葛元。葛元深谙炼丹之道,为救姜翁,他从西域神山之巅采取灵药,历时三百余天,炼成三枚能让人起死回生的金丹。
然而,姜翁病情危重,在金丹练成的半年前就离开了人世,那三枚金丹,便留在了葛元的玄天观。
之后,葛元的大徒弟摩鶄,私吞金丹,杀害葛元,把整个江湖闹得血雨腥风,这便是当年人人自危的摩鶄之乱。
当时的江湖,仍有三位奇人,其一,是虞广陵的师父,居仙隐士屠剑。其二,是轩辕剑之祖,姬恩。其三,是镇守边境的燕山王,东郭谡。
这三人和姜翁、葛元的关系,可以用不是手足胜似手足来形容。
可是,当时姬恩的两个儿子为朝局所困,接连送命。东郭谡也因突厥之战,深陷泥潭,暂被关押于天牢,所以替葛元报仇的担子,就落到了屠剑一人身上。
当时屠剑收了许多徒弟,可论起资质,这些徒弟却无一人能与摩鶄抗衡。为避免弟子遭受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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