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天上乌云密布,白瑞雪看一眼仍然在水边垂钓的范文生,“师兄,还不走吗?”
“钓到一尾鱼,再走。”天上已经有零星的雨,落在水中清晰可见,范文生却一副无所谓的口吻。
“那我先走了。”白瑞雪从乾坤镯里取出一把青竹伞。
撑在头顶。
撑开的雨伞,伞面绘着一支嫣红梅花,她撑伞走在雨中。溪水边垂钓的范文生目光便又落在她储物的乾坤镯戒套装上,一刻出了神:
能够给只是内门弟子却名不见经传的财神这等资源支持的,桃花源也只有屈指可数的寥寥几支队伍吧。
而那时的驭风还做不到。
范文生目送她走远,走进谢师妹也在的梅苑。
今晚的他都听了出来,谢清萱的怨怼,尺晋年他们又不是瞎子聋子。
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吗。
一想到他们私底下抱怨的:“还能有比谢师妹更加不靠谱的吗?”
范文生也有些抬不起头。
他低头看着身份牌上的消息提醒:
“准拟录用”四字醒目。
到底是有些不甘心吧。范文生一路相随,是想问兔师祖那个机缘,却始终没有寻到机会开口。
月色下的一声轻叹。走进梅苑的白瑞雪回头看一眼,人却已经走远。
和男弟子的住处竹苑一样,女弟子却是住在梅苑,林木掩映间但觉曲径通幽。
白瑞雪在院子里站了站,雨夜的梅苑却不复白日里的热闹,平日里叽叽喳喳的女孩子大多回了屋子里,路上寥寥几道身影。
白瑞雪收起伞,放在廊间檐下,推开了房门。
钱宝儿手中的棋子已经落在梨木棋桌上,见她来,忙招呼丫鬟小草再盛一碗银耳莲子粥出来,却又忍不住抱怨起来。
“小雪,你怎么才回来?快来帮我杀一杀祝明玉的威风。”
顿了顿,又说,“我从家里带了些蔬果瓜子,就是自家园子里的,给你们尝个鲜。”她以目示意摆在桌上的南瓜子和蜜橘,不用说,她们正喝着的银耳莲子粥也是。
白瑞雪笑着走了过去,就站在棋桌前。
“小雪。”钱宝儿见她伸手接了银耳莲子粥,这才接着假意抱怨道,“小玉和我刚刚接了山宗灵药田的日常任务,灵兽荧惑就是我们灵药田里长出来的,正商量着要给程愫和你也一人一株腐草化萤呢。”
“灵药田的基础任务?”白瑞雪捧着青瓷碗走近。
见白瑞雪似乎来了兴致,按下手中白石棋子的祝明玉笑着说:“你知道我在书院的时候念的也是药经,便也常去山上丹药房的灵药田,现在顾不过来便成了我们外门弟子的基础任务。”
顿了顿,又说,“像‘腐草化萤’这样的灵药田也是一片连着一片。十年一成熟,在灵药田里真不值得一提,还有百年一成熟的。说是照顾得好,一人拿一株两株的也在情理之中。”
“量产么?”白瑞雪一刻出了神,似乎想到了夜里一片荧荧红光闪烁,就跟提着一盏盏灯笼。
好看得紧呢。
“小雪,这一子落在哪里好呢?”钱宝儿举棋不定。
白瑞雪看一眼,“且不说观棋不语,下棋实非我所长,当日选它,只是因为我家里刚好有。”
顿了顿,她说,“棋也有,棋谱也有。”
书剑琴棋骑射御,对那时需要锱铢必较的白瑞雪而言,“棋”却是最便宜的。
而棋,在这些宗门的外门弟子看来,就是武学上的暗器。现在,进了内门的白瑞雪却要再学两门,今晚却是打定了主意,先学一门琴。
只因兔师祖提及昆仑山宗桃花源山门处立着的石头上的字,上面只写着:
——天做棋盘星做子,地为琵琶路为弦。
“那给我拿些南瓜子来,总可以吧。”钱宝儿大发娇嗔,和她下棋的祝明玉都不由的搓了搓胳膊,一副起了鸡皮疙瘩的受不住啊。
“小玉——”
程愫穿着茶白色常服自沐浴的净室走了出来,只随意披了袭纱质锦衣,恰好撞见了这三人其乐融融的一幕。
“小雪,回来呢?”
白瑞雪循声笑着和程愫打了声招呼,看她左手重新拿起楠木书案上的木雕小人,右手拿着那把名为六丁的小刻刀,端坐于书案后细细雕琢。
长发随意挽着,风自窗外来,衣袂翩跹,有种遗世而独立的美。
白瑞雪便也捧着那碟南瓜子送了些过去。
“谢谢。”程愫头也不抬,眼角余光却也瞧见炒得色泽金黄,香喷喷的,“这南瓜子不错。”
“临出发前两日,我祖母才叫厨娘炒制的。还有藕,明天要小草做个糯米糖藕来吃。”钱宝儿笑吟吟地伸手捡拾棋子,看了过来,“小雪回来了,我也一刻气运加持,总算扳回一局。”
“三局两胜啊。”祝明玉提醒她。
“都到第四盘了。”说着,钱宝儿又想叫白瑞雪近前,气运加持,“小雪,过来啊。”
“外面下雨了,走了这一路,小雪还是早点去泡个澡吧。”祝明玉接着她的话说,却又转向程愫,“还没有找到小刀六甲的师兄?”
“不该是说,常师兄还没有找到小刀六甲?”
屋子里的女孩子都在笑。程愫放下手中已经半成的木雕,叫住正在卸去钗环的白瑞雪。
“小雪,明晚你们是要去山海酒楼么?”
白瑞雪看着手中束发的金铃丝带,点了点头,“怎么?”
“常师兄也请了祝明玉和程愫。”落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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