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施雨构想当年情形,这庄百龄自是一位绝顶高手,身藏武功秘籍,与血宗门强敌周旋。他将武功心法藏于此洞隐秘之处,后两名敌人赶至,山洞中一场大战,虽然毙敌,自身却也受伤颇重。
他留言于枪内,盼后世高手能取出秘笈研习,以完成杀尽血宗门弟子之遗愿。来人若是庸手,必不能取出石壁中之铁枪,也就不能知晓武功心法之所在。
夏施雨好奇心大起,将枪头重新装上,依着羊皮纸上所言,来到洞中西南坤位,细细观察地面。
此时距当初已有八十余年之久,地面上泥土厚积,有些地方还长出了枯黄野草,再无丝毫可辨痕迹。
夏施雨用铁枪东扎西扎,每一枪都深入地面数尺,蓦地触到一处坚硬所在。他大喜之下,以铁枪撬土;李龙烟也跑到洞外捡来一根树枝帮忙挖掘。挖开三尺多深,果然现出一块石板。
两人清理掉石板周围泥土,发现这石板下面还围了一圈石块。掀开石板看时,原来下面是用碎石块围成一个小小空间,中间泥土挖空,里面放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那石板便是盖在上面,犹如屋顶一般。
夏施雨搬开石板,抱出铁盒放在地上。这铁盒长宽一尺半,厚一尺,一侧有一枚圆环,料想是开启盒盖之用。
他心下琢磨:“可别有什么机关。”虽觉八十余年过去,纵有弹簧机括之属,力道也早已耗尽,但终究小心为妙。
他坐在地上,取出丝索,系上圆环,将铁盒开口朝外,两足夹住铁盒,左掌护在身前,右手持索往上一提,只听咯吱一声,盒盖拉开,却并无动静。
李龙烟欲待上前查看,夏施雨道:“慢来!”站起身来,用长枪在铁盒两侧敲了敲,等了一会,仍未见异常,这才放心。
将铁盒转过来,两人凑上去看时,见里面上下相叠放了两个油纸包。夏施雨从怀里取出一副银丝手套戴上,先拿起上面纸包,慢慢打开,露出薄薄一本册子,封面上书有“息之道”三字。
略略翻看几页,里面有文字,有各种人形图像,图像姿势各异,均标有穴位及箭头。夏施雨知道这是一本修炼内功的法门。
再取出另一个油纸包,打开看时,也是一部册子,不过要厚上许多,装饰也更精美华丽,那册子封面上写着几个鎏金大字“融骨凝髓法要”,其下书有“血宗”二字。
翻开看时,见前半部是修炼内功图谱,亦有人体穴位及箭头标识,后半部则是一套掌法,约有七、八十式,另有密密麻麻的文字注解。掌法图谱最上端,写有名称,叫做“冰雪幻阴掌”。
夏施雨浏览这部血宗门功法,翻了十余页,突然看到一行红色小字:“自此第三层始,每月取十岁以下幼童之血三两,配以本门秘药神火丸于子时吞服,以此行功,待暖气聚于膻中,而后散于十二常脉,以驱寒气,以养脏腑……”
夏施雨吃了一惊,暗道:“好奇怪的功法,何以竟要幼童之血相辅,如此一来,岂不是每月便要伤害一个小孩子?这门武功果然颇有邪气!”
虽觉此功法邪异,但细看之下,除了食人血这一节之外,其余部分却是法理精深,奥义无穷,教人一看之下,竟忍不住便有想修炼的念头。
夏施雨摇摇头,心想:“那庄百龄怕有人修炼这血宗门的武功,但此功法如此高深玄妙,习武之人,只怕很难抵住诱惑。却又为何不将之毁去,就此一劳永逸?是了,想来这血宗门武功多半极难对付,庄百龄又盼后世之人能参研其妙,以知己知彼,两难之间,他便赌上一赌。”
内心隐隐觉得,这庄百龄不毁去此书,只怕对此书还有又恨又惜之意。以自己见识之高,武功之强,亦觉此功法高妙难言,虽有三分邪气,仍具无穷魅力。
那庄百龄只怕也是这般心思,虽觉此书害人,仍不忍轻易便毁掉一部上乘功法。这位武学大师临终前内心之纠结,可想而知。
看此功法所言,取幼童之血三两,似不足以致命,但血宗门修炼此功夫的人不知有多少,倘若修炼者多而幼童不足,极有可能数人同取一人之血,那便足以令幼童死亡。
夏施雨脑海之中,已浮现一片场景:月圆之夜,几名血宗门弟子围在一张台前,台上躺着一个幼儿,弟子们刀割其肉,杯接其血,承唇饮之......
此情形稍一思及,便觉惊心动魄。良善者不会练此功法,练此功法者,必多是凶狠残忍之辈,这等人行走江湖,伤人害命亦不足奇。看来庄百龄所言血宗门为祸江湖,当非虚语。
他合上册子,重新拿起那本息之道,翻看了几个图谱,但觉其功法至刚至阳,属刚猛一路,行功运气法门亦是精妙绝伦。夏施雨心想:“这又是一门极强内功心法,无怪庄百龄在重伤之余,仍能以残余力量,将铁枪插入岩石四尺多深,这份功力,只怕尚在老夫之上……”
他咳嗽一声,又想:“庄百龄武功既如此高强,仍被敌人打得伤重至死,他的对手,却又是何等样人?”
看另一边两具骷髅时,只见其中一具骨骼粗壮,另一具无头的骨骼却稍显纤细,盆骨较宽。李龙烟在一旁说道:“夏老伯,你看这人莫非是个女子?”
夏施雨道:“嗯。有可能……你看!”说着弯下身子,从那尸骨旁捡起一只玉质发簪,发簪呈凤凰之型,虽然年深月久,仍可见工艺之精巧。夏施雨道:“此女子生前必是富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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