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颠簸的马车上,阿羽脑海中的画面慢慢回到了上一次被打晕的日子。
那是一年多以前的盛夏,同样是月明星稀,同样是夜黑风高,同样是几个没有蒙面的胡人将他袭击捆绑,等再醒来之时他就已经被软禁在了地牢中。
当时的阿羽脑中空空一片,头一阵刺痛,什么都想不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身处何处,也不知道是何人将他囚禁于暗无天日的地牢中。
后来从虐待他的仆从口中得知,抓他的人是胡人中最大的部落,羽真皇族可汗的嫡子——羽真嘉。
老可汗岁数大了,常年卧病在塌,已经是空有虚名,羽真家族所有的权利都被羽真嘉把持。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个杀人不眨眼,草菅人命的疯子。
在羽真家族中,并非所有人都拥护羽真嘉,有的人看不惯他的暴政,有的人则是想要谋权篡位,将他赶下台后自立为王。
阿羽之前的两个胡人随从便属于前者,他们原是地牢的牢头,因为踌躇满志,有报国之志却不得重用,还被羽真嘉骂是贱民,是走狗,心生背叛之意。
有次他们在地牢里喝酒发牢骚,说自己不受重用,说羽真嘉心狠手辣,结果被阿羽听了去。阿羽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便与他们二人攀谈起来。
起初他们二人丝毫不理会他这个传说中的邋遢变态疯子,但耐不住阿羽能说会道,三言两语就把他们目前的出路点评地清晰通透,二人便也对他刮目相看,逐渐敞开了心扉。
阿羽从他们二人口中得知,他的真名是羽真邪。
羽真嘉同父异母的弟弟,羽真皇族的小王子。
传说他从小便调皮捣蛋,不学无术,性格孤僻,精神分裂,因此一直被关在地牢,防止他乱跑出去胡作非为。
过去的自己是什么样,羽真邪不知道,但是现在的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疯也不傻,便拼命地向巡查的首领证明自己是个正常人,两个牢头也为他作了证。
一直不露面儿的羽真嘉听到消息后亲自下场,确认他是不是真的不疯了。
看到羽真邪对答如流,羽真嘉阴险的脸上起了杀气,羽真邪不光没有得到平反,看守他的安保措施反而还被加强了。
这时候羽真邪才知道,羽真嘉就是故意的,这个传说说不定就是他的混蛋哥哥为了牵制他的势力而造出来的谣言,是把他抓回去囚禁的借口,就算他不疯也得疯。
羽真邪无依无靠,父汗重病,在族中无人问津,幸好有王子的头衔,才能衣食无忧。若不是父汗还活着,说不定他的小命早就没了。
在地牢中遭受了非人的待遇,羽真邪卧薪尝胆,发誓要复仇。他每日都想着如何才能逃出牢狱,向父王申冤,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封地和军马。
两个牢头发觉以前疯疯癫癫的小王子不疯了,甚至还心怀大志,论起治国之策头头是道。一时间他们觉得是遇见了贵人,便鼎力相助,里应外合,最终三人一起成功逃出了地牢。
羽真邪本想逃到老汗王身边,告诉他自己是个正常的王子,取回自己的官职,然而刚到老汗王的营帐才得知他已经病入膏肓,已经不省人事。
找爹不成,就只能找娘。
羽真邪的亲娘是老汗王的侧妃,她性格温顺不争,家世不详,在族中无权无势。老汗王宠幸她,护着她,十几年来对她呵护有加。
可是几年前老汗王的身体每况愈下,羽真嘉狼子野心,忌惮羽真邪长大成人抢了他的汗位,就先下手为强,偷袭了羽真邪。
从那日起,还是少年的羽真邪便成了痴傻之人,被囚禁于羽真嘉的地牢之中。
侧妃为了儿子的生命安全十几年来忍气吞声,不问政事,连见一面儿子都需要低声下气地求得羽真嘉的许可。
再次相见,侧妃看到儿子雄姿英发且神志清醒,喜极而泣。
阿羽邪记不得母亲的样子,但看到她为了自己泪流满面,心里认定了这就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他百感交集,将过去一年所受的凌辱和委屈都化成了晶莹的泪珠。
时间紧迫,侧妃来不及多说,只劝他逃离羽真部落,安安稳稳地做个普通人,并将老汗王曾经送给她用来保命的护身符给了他——那是羽真家族巨额财富的地图。
有了这个筹码,羽真邪便性命无忧,可享几辈子的荣华富贵。他大可改名换姓,去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做个潇洒的快活王。
羽真邪劝说侧妃和他一起逃,却被她拒绝了。她说她要留下来,陪老汗王最后一程。
羽真邪攥紧了藏宝图,满含热泪地磕了个响头,向母亲辞行。没想到和她的匆匆一别,便是永别。
老汗王死后,羽真嘉和他的乌合之众气势汹汹,逼迫侧妃交出藏宝图和羽真邪的下落,侧妃不屈,不愿受辱,便自刎于一片黄沙之中。
躲在人群中的羽真邪亲眼见到母亲自杀的场景,熊熊烈火在他眼中翻滚灼烧,复仇的种子已经势不可挡地在他心中向恶而生。
隐形埋名做个普通人?忘掉一切重新开始?不可能!做不到!
报仇,一定要报仇,他要羽真嘉的项上人头,他要当日冷眼旁观的所有人都付出血的代价!
羽真邪连夜出逃,羽真嘉穷追不舍。
在侧妃处没有搜到藏宝图,羽真嘉断定它一定在逃跑了的羽真邪身上,命人抓他的活口。羽真邪为了摆脱追杀,化名为阿羽。他涂黑了脸,戴上了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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