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浓雾翻涌,三十口黑棺摇摇晃晃,锁链不断撞击,发出“铿锵”声响。
似是有亡魂在召唤,那口棺盖被弹开的黑棺,摇晃的颇为剧烈,诡异至极。
黑袍老人随着坐下的黑棺起起伏伏,原本浑浊的老眼,此刻却是亮了起来。
似是来了兴致,他嘴上叼着根大中华,目光转向那片灌木丛,耐心等待着。
妍霏蹲在木筏上,身子蜷缩在一起,紧盯着灌木丛,浓雾淋湿了那双眼睛。
时间拖得越久,她就越担忧风晨的安危,恨不得冲上去,与风晨并肩作战。
但她也知道,这是属于风晨的战斗,风晨也将借此机会,洗刷当时的耻辱。
剑虎与帝鳄两人,正在小货船上举杯痛饮,还留了一杯就等恐象凯旋而归。
对于恐象的实力,两人还是很有信心的,再说有大地之子助力,谁能阻挡?
至于那个戴猴子面具的人,他们丝毫不用怀疑,今天必将落得个凄惨下场。
“大哥,三年了,骇猫真能复活吗?”帝鳄看着剑虎,神色忽然有些凝重。
听到“骇猫”这个名字,剑虎的心像被针扎了一般,面容都变得扭曲起来。
他仰头连把三杯二锅头灌进喉咙里,眺望着前方那片迷蒙的雾气,苦笑道:
“是啊,都三年了,三年一度的启灵盛会也到了,骇猫也肯定是复活了。”
“我们三应该高兴才对,等到了农神之野,就把我们的女人接回家里去。”
“那仇呢?难道不报了?”帝鳄咬了咬牙,酒杯紧紧攥在手中,心有不甘。
剑虎叹了口气,抬起头来,望着苍茫的天空,良久后,用沉重的口吻说道:
“杀害骇猫的人,是湮灭……这仇,我们报不了,只要骇猫活过来就好。”
“嘭……”帝鳄将手中的酒杯摔在地上,眼中像是要喷出火一般,气愤道:
“大哥,湮灭到底是什么人?他真有传说中那么强吗?我不相信。”
“湮灭是我们惹不起的人。”剑虎只抛出这一句话,之后就陷入沉默。
他的脑海中,正努力回忆着三年前的种种,良久后,摇头慨叹道:
“如果说这世间靠两种力量维系着,那这两种力量可以称为湮灭与永恒。”
“而这个人,和他的名字一样,代表着毁灭,自身也掌握了毁灭的力量。”
“没人见过湮灭的真面目,但据说在三年前,湮灭已经死了,尸骨无存。”
“已经死了?”帝鳄紧绷的神情,终于舒缓了一些,最后竟露出一抹狞笑。
确实啊,人都已经死了,那还去报什么仇呢?只是可惜没有亲手将其斩杀。
剑虎再次陷入沉默,当捕抓到灌木丛有动静时,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激动之余,他又打开几罐鱼肉罐头,又斟满一杯二锅头,一脸得意地说道:
“骇猫已经复活了,你的屈辱,老三已经帮你洗刷了,真是双喜临门啊。”
闻言,帝鳄眺望着那片灌木丛,顿时长舒了一口气,身心皆是无比愉悦:
“是啊,三年了,我从没有像今天这样高兴过,现在就为老三接风洗尘。”
“快看,出来了!”两人站在船头,齐齐看着灌木丛,笑容更加灿烂了。
可直到看清来人时,两人骤然间石化在了原地,懵了……彻彻底底懵了。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两人的脸色却一点点由红变白。
到得最后,似是承受了巨大的打击与痛苦,两人皆是身体一软,跌倒在地。
“老三……”帝鳄如遭雷击,仰天长啸,身体瑟瑟发抖,强撑着站了起来。
“给我去死!”他咆哮一声,面容扭曲到了极致,直接握着短刀截杀风晨。
可他才刚跳下货船,一条黑色锁链突然破水而出,硬生生抽在他的胸膛上。
在锁链强有力的抽击之下,帝鳄倒飞出去,撞击在黑棺上,最后坠入湖中。
“就一口黑棺空着,尸体再多就装不下啦。”黑棺上,老人以沧桑口吻道。
“噗……”帝鳄从湖底游了上来,吐了好几口湖水,面色惨白,怒不可遏。
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孙猴子正拖着恐象的尸体,把恐象放进空着的黑棺中。
直到黑棺棺盖盖好之后,他漂浮在湖面上,又是仰天咆哮一声,痛苦至极。
剑虎跪在小货船的甲板上,伟岸的身躯瑟瑟发抖,一拳一拳猛砸在甲板上。
说好的凯旋而归呢?说好的一起迎接骇猫呢?说好的双喜临门呢?
他万万没有想到,老三竟会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更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恨,恨不得撕碎孙猴子,喝孙猴子的血,吃孙猴子的肉,让其粉身碎骨。
可有那个老人在场,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为所欲为。
而为了能发泄心中的怨气,他直接拿起二锅头的酒瓶,往自己脑袋上狠砸。
直到砸的酒瓶爆碎,直到砸的头破血流,他终于停止下来,跪着仰天长叹:
“我们和你有什么仇,有什么怨,你为什么要针对我们?还要痛下杀手?”
将恐象的尸体投入黑棺之后,风晨回到木筏上,身上依旧带着股凛然气势。
而在听到剑虎说出这样一番话时,他捎了捎头,感觉既可笑,又极其讽刺。
你们当初在豪华会所暗杀我的时候,我又和你们有什么仇?又有什么怨?
现在你们最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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