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屋子里一出来她脸上的笑容就淡了,脚下匆匆带着书蕾回自己的院子。
书蕾知道她的心思,可是今日府上的客人多,她也只能忍着,直到进了易明菲的院子才红着眼睛拉住了易明菲的袖子。
“小姐,您再这样避着也不是办法啊,今天那些夫人们说的话您可以不予理会,可是表少爷那里——夫人已经和益州通过气了,您的姨母周夫人那里也都点了头,等今儿个侯爷的婚事一完,夫人指定是还要来和您说这件事的,这马上就要过年了,这一次,怕是她怎么也不会再由着您了。”书蕾说着就开始默默垂泪。
她是五岁上就跟了易明菲的,小姐的性子好,对待下人也和气,还交她识字,几乎将她当做妹妹一般的看待,这一年多以来看着易明菲心里有多苦她都知道,可是却只能看着帮不上忙,越想便越是觉得自己没用。
益州刺史周家的那门婚事,李氏做的是什么打算易明菲自然是知道的,李氏为了她也算是使出浑身解数了,眼见着一次都郁结成疾。
这些她都知道,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这样了,可是——
心里始终还是过不了那一关。
“小姐,您说话啊!”书蕾见她不语,不由的更加焦急,眼泪一个劲儿的掉,目光四下一扫,见到没有外人就咬牙道:“小姐您这到底是为什么啊?奴婢知道您心里还惦记着秦将军,以前你是担心他的心里没有你,可是现在——”
“唉!”书蕾说着就忍不住狠狠的跺了两下脚。
她实在是想不通小姐的心思,最近这段时间易明菲院子里的情况她一清二楚,秦啸不时的就会出现,分明也是把自己小姐放在心上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小姐反而不肯见他了。
现在日子拖了这么久了,夫人那边一定不会一直这么由着她的。
“书蕾你下去吧,我有点累了,想要歇一会儿。”书蕾的担心易明菲如何不知,只是——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到底想要怎么样。
易明菲说着就快步进了屋子。
书蕾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暗暗着急,想要跟进去的时候,她已经转身飞快的合上了房门。
屋子里一下子就安静了许多,前院喜庆的锣鼓声鞭炮声隐约入耳,隔绝了喧嚣,反而更加悦耳几分。
易明菲的双手压在房门上,仔细的听着这声音感受着,却无法将自己融入其中,只是不自觉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她是喜欢秦啸,并且着了魔一样的无法自拔,心心念念脑子里想的都是他。
可是——
始终没有勇气让自己走出那一步。
这段时间秦啸经常会半夜过来,她知道,有许多次她都是默默地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他对月独酌的侧影,可是一窗之隔,在那晚听了他的那些话之后,她没有办法让自己跨出那一步。
他越是将她放在心上,她就越是心惊——
她不想让自己成为他的软肋他的负担,如果说他注定了有一天是要身处险境的,身边有她,她只会成为他的负累。
最近几日,李氏那里逼的越发紧了,她知道,这场婚礼已经是她最后的期限,她支持不了多久了。
心里明明知道该放弃,可总是下不了那样的狠心。
她为什么从来都是这般懦弱,一点也不干脆呢?
易明菲心里想着,不觉得就苦笑出声,转身想要往内室走的时候却是冷不防撞在了一人坚硬的胸膛上。
她本来就无所防备,这样猝然转身的力道又有些大,一撞之下身子就要往后退去。
可是那人的动作很快,已经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拽了回来。
易明菲的心跳一滞,垂眸看着落在她腕上的那只手,突然就愣在了那里。
只需一眼她就能认出他是谁来,可是沉默了许久,却是一直迟疑着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脸。
半晌,她才语气平静的开口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前院的酒宴已经开始了,你——”
“你母亲替你安排了别的婚事?”秦啸却不等她说完就已经开口打断。
他的声音比她更要冷硬三分,莫名的带了几分寒意。
易明菲抿着唇不想回答。
他抓着她的手腕,可是她一直低垂着眼眸叫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也无从揣测心里的想法。
这样的对峙之下,秦啸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耐性竟然如此之差,忍不住加重了语气又问一遍:“易夫人已经替你安排了别的婚事了吗?”
这个问题,是易明菲最不愿意面对的,尤其是在他面前。
她试着甩开他的手腕,却不出所料的只是徒劳。
“回我的话!”秦啸见她如此,声音里突然就多了几分怒意,手下也是下意识的用力,拽的易明菲的手腕一麻。
易明菲疼的险些落泪,避无可避之下只能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这男子的面孔还依稀和她记忆中的一样,只是较之以往,如今更添了几分岑贵和高傲的气势。
因为是来参加喜宴的,这一天秦啸是特意装束过的,轻袍缓带,丰神俊朗,只是此刻他的脸色却是阴沉的厉害,眸子里似是有两醋火苗在流窜。
易明菲直视他的视线,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势一直都是她比不得又深深畏惧的东西,这一刻也不例外,她看着他,心里直觉的就有几分颤抖,可是无从回避,她也只能直视他的目光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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