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夫人也是头次被人这样的下面子,当即就气的眼眶通红,但是胳膊扭不过大腿,只能咬牙接了,用力的往旁边别过脸去把茶碗往明乐跟前一送。
明乐负手而立,见状却是轻笑出声:“既然说是认错,难道在你们大兴便是这样敷衍就可以了吗?在大邺规矩里头,可是没有站着认错的道理。”
“你——”戚夫人双目圆瞪,激动之余手一抖,那碗茶就洒了大半出来,凄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要本妃给你跪下吗?”
“难道不应该吗?”明乐反问,唇角扬起的弧度越发灿烂。
不管其他人是用怎样的眼光看她,她自己始终是一副闲庭信步全不在意的模样。
戚夫人是荣王的侧妃,她突然就很想知道那个高深莫测的男人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戚夫人被逼到极致,眼泪几乎都要落下来,愤然扭头看向皇帝和黎贵妃道,“皇上,就算是妾身的丫头犯了错,您适才已经罚过了。就算这丫头是大邺的摄政王妃又怎样?妾身可是荣王府的侧妃,她居然当着皇上的面要妾身给她下跪,这分明就是侮辱我国国体,妾身不能跪她。就算我自己不在乎这点脸面,也万不能叫我大兴的朝廷被人看轻了去!”
她这番话当真可谓慷慨激昂,在加上明乐的举动已经惹了老皇帝极大的不快,这会儿老皇帝的一口火气就积压在胸口,也觉得明乐这是在打他的脸面,羞辱他的国家。
他的胸口起伏的厉害。
萧以薇看在眼里,忙不迭加一把火道:“是啊,摄政王妃,我国陛下敬你是客人,都已经让戚夫人当众给你道歉了,须知得饶人处且饶人,您再这样无理取闹下去,就算皇上不和你这妇人一般见识,传出去,恐怕也要有人要戳摄政王的脊梁骨了,甚至于嘲笑大邺国中出了——出了——”
她的话说到一半就像是突然察觉失言,拿帕子掩住嘴巴住了嘴。
明乐自是知道她后面想要出口的话是“悍妇”二字。
可是她不在乎!
上辈子她是贤良淑德宽厚待人,最后得到的下场却是被人踩在脚下肆意践踏。
既然这世道便是这样,那么她就是做一回悍妇又能如何?与其等着别人欺上头来,她倒是宁愿顶着个恶人的头衔去做那踩人的一个。
名声是什么?能吃还是能喝?是能保她阖家平安还是能佑她一生快乐?
明乐的眸光一敛,刚要开口,却是殿外一个毫无温度的声音先一步飘了进来:“在大邺国中,本王的脊梁骨,不管是人前还是人后,都是没人敢戳的。可是今日到了大兴,进了大兴的皇宫本王才看到听到,良妃娘娘是恃宠而骄还是本就不懂规矩?当面就说起本王的闲话来了?”
宋灏的声音很冷,似乎是带着浓厚的杀气。
所有人俱是一愣,不约而同的扭头看去,便见着身穿深紫色华服的冷峻男子大步走进殿门。
外头的天光太盛,却在他进门的瞬间尽数被抛在远处,众人看在眼里的就只是这男子清俊的眉眼卓然而霸道的气势。
见到他的那一瞬间,明乐一直浮躁不安的心境突然有了瞬间的安定。
她朝他看过去,宋灏并没有和她打招呼,但是眼角的余光扫过却能叫她察觉到一点只限于两人之间交流的微弱的笑意出来。
因为担心雪雁,明乐心中一直悬着的大石头在这一刻终于完全的放了下去。
宋灏一路走来,在万众瞩目之下先走到皇帝面前礼节周到的拱手对他施了一礼:“臣宋灏,见过大兴皇帝陛下,陛下万安!”
皇帝完全没有料到他会出现,一直愣到这会儿才猛地回过神来。
他看着眼前气势逼人风采绝佳的他国摄政王,看着那个年轻男子眼底眉梢里展露出来的霸气和风华,甚至有了那么一瞬间的错觉,像是从他的眉宇间看到了另一个人,一个——
他忌惮多年,竭尽一生的光阴都无法超越和打倒的男人。
那一瞬间的错觉,甚至于让他的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巨大的悲凉感觉,突然就有些魂不守舍。
和宋灏一起进来的还有纪浩桀和纪浩禹。
因为是要入宫,纪浩桀穿的是一身明黄的太子朝服,而纪浩禹则要随意的多,还是那一身堪称妖孽般大红的锦袍,锁骨若隐若现,风情无边。
可是这一刻——
这两个在宋灏身边竟然生生成了陪衬,一红一黄明艳的色彩都被那男子眉目之间的气度风华给压了下去。
太子见到眼前的场面僵持,就赶紧笑着上前打圆场道:“父皇,大邺的摄政王殿下前来拜会您了!”
老皇帝一愣,这才飞快的敛了心神,把视线从宋灏脸上移开,掩着嘴咳嗽一声道:“朕近日里身子不适,按理说昨儿个是该亲自主持接风宴来招待你的,怠慢之处,摄政王不要见怪。”
“太子殿下对臣的招待已经很周到了。”宋灏道。
这话却是十分艺术,不说对老皇帝的安排满意或者不满意,只说是纪浩桀不曾怠慢。
老皇帝的脸色微变,看了纪浩桀一眼。
纪浩桀连忙解释道:“今儿个儿臣约了摄政王去东宫对弈,后来刚好老三过府做客,听说父皇的身子今儿个有所起色,摄政王就请了儿臣引路前来拜见。”
“这么巧?”老皇帝脱口沉吟,而可笑的是这话出口他自己都还不曾察觉。
太子闻言,心头不禁一跳——
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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