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乐被他这么大的阵仗惊了一跳,反应过来就忍不住哑然失笑,搁了手中汤碗走过来亲自把他扶起来,道:“又不是你的错,你这样大包大揽的做什么?真要追究起来也是我自己不小心,而且——我现在这不也是好端端的吗?你就别给自己找不自在了。”
长安垂着眼睛,嘴唇动了动,最终却沉默着没能说出话来。
不管外因如何,明乐受伤的事情都让他心里万分的自责和愧疚,可是——
这些话,他却是没有办法表露出来的。
明乐也知道长安有时候的性子别扭,所以也没太当一回事,只就敛了神色道,“红玉说纪浩禹把易明清那些人交给你了?”
“是!”长安道,马上收摄心神,其实明乐突然传话要见他的时候他就猜到了会是因为这件事,就主动回道,“那些人属下暂时没动,全部关起来,主子准备如何处置?”
“你回去就把易明清放了吧,把彭子楚的尸首给了她,告诉她,我不想再见他们,也别叫我听到和他们有关的任何消息。”明乐道。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想再纠缠和彭修之间有关的任何事,人死万事休,昏睡了这几日再醒来,那感觉就恍若做了一场梦,再想起往事种种,都会觉得那般遥远和不真实。
长安微微诧异:“放她走?”
明乐不屑于动易明清他并不奇怪,只是彭修——
明乐看他一眼,目光直接而坦荡:“都过去了,我不想再为了那些人浪费心思,易明清追随他到了今日也不容易,就当是成全了他们吧。”
长安看着她的神色才能确定,她是真的放下了,当即就点头应下:“是,属下回去就放她离开。”
顿了一下,又再问道,“还有那些密卫又该如何处置?”
易明清不过一介女流,就算她会为了彭修的死而对明乐心存怨恨,也注定翻不起什么风浪来,可是彭修培养出来的那些密卫不同,那些人个个身怀绝技,万一心有不甘再连成一气的话,后面就不好收拾了。
“先扣着吧。”明乐道,眸子弯起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抬手敲了敲旁边桌上的一个瓷罐道,“我最近听说大兴这里人才辈出,可以调配出能叫人内力化尽的灵丹妙药,左司大巫医明日一早就出关了,看我够不够面子向他求一点来用。”
比起斩草除根,明乐的这个法子的确是仁慈很多。
长安也知道,不到万不得已,也或者只要不是那些人惹到她的头上来,明乐其实大多数时候做事都会留有一线余地,不会做的太绝。
只是此刻她这笑容却是太过古怪,看的长安心里疑窦丛生。
明乐并没有对他多做解释,又嘱咐了他一些别的琐事就打发了他回去。
次日一早,明乐照常起床洗漱用膳,听说左司老头儿已经出关了,就捉摸着该找个什么样的契机去和他开口,不曾想这边还没研究出一套可行的方案来,那老头儿就已经抱着个棋盘颠颠儿的跑了来。
“巫——”明乐张了张嘴,原是想要开口问候的,但是看到对方来势汹汹,半点理会她的意思也无,就只能把剩下的话暂且吞到肚子里。
左司老头儿冲进来,二话不说直接就袖子一扫把桌上的瓶瓶罐罐扫到旁边,然后就过来拽了明乐的手腕强行将她按到桌旁,撸袖子道:“来来来,陪我老头子下一盘,嘿嘿,几日不摸棋盘,手痒的厉害。”
不由分说已经塞了一枚白子到明乐的手里。
“我一直都听人说巫医您爱蛊成痴,怎么还有这般闲情雅致?”明乐有些哭笑不得,但是盛情难却,只能硬着头皮和他下了。
“你懂什么,这叫劳逸结合。”左司老头儿白她一眼,一双小眼睛放着精光直勾勾的盯着棋盘直拍桌子,“观棋不语,赶紧的,该你落子了。”
“观棋不语怎么了?巫医这会儿不是要我陪您对弈吗?”明乐忍俊不禁,依言落了一子。
看着左司老头儿爱棋成痴的模样,明乐便直觉的以为他当是个中高手,首先就坦言道,“我的棋艺只是一般,巫医您要拉着我陪您消遣解闷还行,回头可别笑话我。”
“落子,落子!”左司老头儿充耳不闻,整个人几乎都恨不能爬到棋盘上蹲着才好。
明乐无奈的笑笑,集中精神跟着他落子。
在这里住了几日,她对这左司老头儿的性子却是十分喜欢的,这样的人睿智又豁达,随时随地都能保持一种乐观开朗的心境,着实叫人佩服。最起码她知道,自己是一辈子都达不到这样的程度。
也许是带了求而不得的遗憾,她便是十分乐意和这个聒噪又有些颠三倒四的老头儿相处。
左司老头儿下棋的时候十分投入,本来是坐在竹椅上的,后面下到兴起,就干脆甩了鞋子跳到椅子上蹲着,全程下来都是眉头深锁,十分认真专注。
明乐的棋艺只能算作一般,以往和宋灏之间对弈打发时间的时候,若不是宋灏有意相让,绝对会输的一败涂地,哪怕是后来宋灏特意指导过也没什么长进。
所以这一次被左司老头儿给强拉过来,她如临大敌,十分上心。
结果却是——
两个人各自拼尽全力的好一番搏斗厮杀,水平竟然只在伯仲之间。
左司老头儿并没有明乐提前预见的那样高深莫测,最后一子落定,还是明乐占了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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