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舒的一再坚持下,一行人到底还是弄了一套隐蔽些的行头来穿戴。垂着轻纱与挂穗的大斗笠,以及可遮挡全身的厚布斗篷。
本着将隐秘贯彻到底的原则,这套打扮可以把一个人的高矮胖瘦连带面容一起全部遮挡个严严实实。
直到亲自披上这么一身行头,郭巨峡这才多少感觉到有了几分古代侠客的样子。他坐在新买的马车前座上,心潮澎湃地抚摸着腰间的佩剑,看着那比古装剧里还热闹的街巷,中二地嘿嘿一笑。
然而他侧目一看,却见胡灵那水润深眸中,竟带着几分令人垂怜心碎的凄楚。
“灵儿,你怎么了?”
“没什么。”胡灵明明一副有心事的样子,却还是习惯性地敷衍了一句。待她反应过来问候的是郭大哥,这才小声坦白了实话——
“这一路又是买衣服又是买马买车的,胡家镖局的财政已经要被掏空了哎。”
“啊?!”郭巨峡一阵讶然。“合着,所谓‘胡家镖局的财政’,就你手里那几锭银子?”
“百来两银子,也不少了啊。我走镖这些年,护送的无非就是写瓜果蔬菜之流,你以为能有多少赚头?”
郭巨峡:“那,我的工钱……”
“如果我说付不起,你会离开吗?”
郭巨峡心头一阵警觉。他好歹也是旅游业工作者,不说阅女无数,起码也算得上阅历丰富,又怎会看不懂她那点小心思?
不过郭巨峡也不打算太惯着她,便道:“你猜。”
“都说商人重利轻别离,你我相识不久,又不曾相知,改日若是让我们身后那家伙轻易被皇上砍了头,你没了道义上的负担,可不就是想走就走咯?”
郭巨峡嘿嘿一笑。
“那……工钱还付得起吗?”
胡灵惘然。
“只是请个厉害点的镖师而已,镖局这边紧凑紧凑,应该还是请得起的……吧。如果这趟镖多少能找机会捞一笔的话。”
郭巨峡伸过手去,轻轻摸了摸胡灵的头。
那胡灵竟似只小猫一样,吓得整个身子都抖了一抖。
胡灵:“嗯?”
郭巨峡再次将目光投向了街边的摊贩,向往道:“只要镖局这么个底子还在,我一定能在这江南商海闯出一片天。”
“郭大哥……”
胡灵看着郭巨峡的目光,柔和到了极致。
“哎哟!”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怪叫声打断了这难得的祥和气氛。一时间,连后面车厢里睡着的杨舒都被惊醒。
三人一同看向了马车前的人影。
却见那是一个面相极为凄楚的老人,一身衣衫褴褛,鬓角上沾满了岁月留下的雨雪风霜。
他一边走一边发出着凄惨的怪叫声,仿佛痛苦到了极点,又不知像这般行走流浪着哭号了多久,以至于嗓子都是沙哑的,连叫声都已不似人样。
最后,他踉踉跄跄,到底还是倒在了郭巨峡他们的马车正前方。
胡灵“吁”的一声刹住马匹,郭巨峡看着那老人的身影,心中无限酸楚之余,也忍不住犯起了嘀咕——
不是吧!这年代就开始有碰瓷的了?
他赶紧跳下马车,抚了抚头上顶着的斗笠,一面注意着不被街边的路人看清面相,一面小心翼翼着上前,搀扶起那老人。
不靠近还真没注意,一扶起,那老人的脸可把郭巨峡吓了一跳!
那老人眼白上布满着血丝,乍一看仿佛就是一团血肉模糊里贴着个黑眼珠,苍老的皮肤上不满褶皱沟壑,沟壑里还带着不知跟他一起走了多远的土灰。
最可怕的是他的嘴里,郭巨峡分明看到,他那张老嘴里不仅没有一颗牙,还含着一口血腥十足的老血,一边张嘴,一边那掺杂着血水的口水便哗啦啦往他自己身上流。
那惨状,分明不像个活人。郭巨峡一时不忍,动了恻隐之心,关切地问道:“老先生你没事吧?”
那老人咿咿呀呀叫了两声,郭巨峡也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只看他踉跄挣扎着,似是想扶着郭巨峡的身子自己站起来继续走路。
郭巨峡见这老者倔强,便也没拦他,稍稍发力扶他站起来后,便目送着他离开。
然而,那老人离开以后刚走出去没两步,便又趴倒在了地上,再没了动静。
心善的郭巨峡又是一阵心痛——难不成,死了?
这时,一个还算健壮的人影从他身边走过,走向了那个老人。
就在那人从郭巨峡身旁路过的一瞬间,郭巨峡分明听到那小伙以极其微小的声音喊了一声:“爷爷”。
郭巨峡赶忙抬起头来,细细一打量,却见这人虽是身形佝偻,肤色倒也还算红润,分明就是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
“郭大哥,上车。”胡灵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
郭巨峡一时没心思管她,只是像个电线杆一样杵在那,眼睁睁看着那个少年扶起他爷爷的身体,也不管是死是活,就这么架在肩上继续往前走。
走出去两步以后,他回过头来看了郭巨峡一眼。这一眼又把郭巨峡吓了一跳——那个看上去不过也就十五六岁的少年,居然也没有牙!
“郭大哥,上车吧。”
胡灵又提醒道。郭巨峡挠了挠头,目送那爷孙俩悄无声息着离开,表示完全摸不着头脑。
尽管心中有种知觉,感觉这个问题可能会很傻,但沉吟良久之后,郭巨峡还是问出了口。
“那人怎么没有牙啊?”
胡灵一时哑然。“你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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