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声宛如杂雨落下,打碎了一切束缚,争锋的声音,被端木澈催发到了极致。两股元气轰然撞击,整个天地为之震动。
然而消散的,却只有她自己的攻势。
那道深红的颜色,在诡异地出现后,又出奇地消失的无影无踪,像是一开始就不曾存在。
也仿佛在刻意不让自己的气息被察觉。
那道黑色的影子一闪,紧跟着卷走了程末的身影,眨眼间消失在了这里,再也无从察觉。
“我终于,求到了一线生机吧。”
筋疲力尽的程末,带着最后的念头,颓然昏迷了过去。
紧跟着,是水落的声音,在身边响起,而他自己也感觉到一股湿透的清凉。
可是他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
……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坐在屋子中的陈公衡,一手拿着酒壶,像是遥遥再给虚空敬酒。
他感觉到那股动荡,而且也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应该说此时还留在中域的人,不可能无从察觉。
“希望你的运气足够好。”他说完这句话,像是自嘲了一下,道:“我又怎么会乞求运气?”
他闭上眼睛,沉息声中,像是体悟着自己的一生。
曾经的金戈铁马,现在的英雄迟暮。
终究是皆成过往。
所有的一腔热血,也早已凉透。现在的自己,还能作为些什么呢?
又要运气做什么呢?
他的气息,开始不受控制地释放,慢慢在他身后,汇聚成一个形体——一只趴在地上,无力施展的老虎。
“卧虎符。”一个声音,从外面不请自来,“曾经豪气万丈的陈公衡,现在却也像一只折断了爪牙的老虎般,一身能力无从施展,倒是正应了你自己的灵箓之形。但虎符之能,终究是用来调集千军万马、执掌最高权柄。你自己自甘堕落,又可曾问过它愿不愿意?”
伯既伤这次而来,没有带着他常拿的棋盘。
眼下的事情,既然比破军棋更有趣,他又为何要带着它?
“晋陵宗的人没有先找到我,倒是你先来了。”陈公衡认出了此人,但他态度冷淡。过往晋陵宗和伯家就是不共戴天的敌人,而且和这伯家二爷,他也素未有交情。
“你这么咄咄逼人,可是不应该。”伯既伤说:“兵连祸结的时代早已是尘封,而且即便是军棋中,也会有中场休息时间。你现在对我这个来客,这个态度也太不应该。至少应该先听我说完我要说的。”
“可笑,”陈公衡嗤之以鼻,“你凭什么觉得,我就会答应你?”
“因为我知道你不知道的,而且也知道你想要去知道。”伯既伤望着陈公衡,笑着说:“你知道在棋盘类游戏中,什么最重要吗?是别人不知道、还愿意相信的信息,那最重要。陈公衡,你隐世不出太久了,很多消息早就落伍了。整个圣徊间,早就暗流涌动,只有知道的最多的人,才有资格活的更好。而正巧你有需求、我有方案,为什么不听至少听我说一说呢。”
陈公衡沉默片刻,最后开口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很简单,”伯既伤道:“棋子已然全部入局,但试图掌控棋盘的棋手,太多了。”
“你就不觉得,其中有一些,尤为烦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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